謝宏青心口松了松,繼續往後的安排。
柳絮帶着急先鋒走得急,歡憐隻來得及帶着歡銀站在城門口送她。
擔憂道:“怎麼突然走得這麼急?”
看着架勢,又要打仗了?
柳絮身着軟甲,俯身摸了摸歡銀的小臉,輕聲道:“下次再見時,新教的劍招可要學會。”
歡銀心中不舍,可還是憋着眼淚,她緊緊拉着歡憐姐姐的手,乖巧點頭。
身後,謝長念趕了上來,将一枚雙魚玉佩放在柳絮手中,什麼都沒說,隻站在歡銀身側安靜地看着柳絮。
時候不早,柳絮翻身上馬,往後看了看河間城高聳的城牆,河間二字高高懸挂于城門之上,古樸巍峨。
柳絮目光望向四周荒野,直直看向襄垣方向,拔劍厲聲道:“出發!”
她此番率一千兵馬先行支援,文玄和楊天邑跟随在側。
宋清溪身為親衛,守在王府,司萍亦呆在王府做事。
遠在襄垣的别院,白衣男子第一時間收到謝宏青的動向,隻蹙眉道:“長樂王果然機警,竟被他發現了。”
“他本以為他的調虎離山之計可以再拖上半月,再不濟也讓他們滞在河間,不敢妄動。”
身側,一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亦是皺眉,“我們大軍集結亦需要時間,如今趕得快的隻是先行部隊,算算日子……幾乎是同河間城派來的人差不多同時到。”
襄垣城易守難攻,隻怕難以奇襲。
白衣冷哼道,“籌備數年,還怕一個長樂王不成?”
“你們這麼沒有自信?”
隻要關破,突厥馬匹便可徑直踏遍中原。
大漢不敢得罪貴人,隻谄笑道:“還望貴人多加指點。”
白衣男子看向不遠處,“魏越軍還被困住吳縣?你們的人動手怎麼這麼慢!?”
“都給你們把人騙出來了,竟還不能得手!”
“姓魏那小子有些實力,逃去吳縣占城而守,我們圍堵他的人不夠,遲遲不能破進去。”
白衣男子思緒一轉,“讓第一批人馬轉去吳縣,将魏越軍誅滅,提人頭于襄垣郡外高懸。”
總歸是來不及,索性讓魏越軍死後發揮些價值。
首領說了,一切聽先生差遣,大漢領命,當即出門下令。
柳絮帶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襄垣郡,在城外同襄垣郡李校尉接頭。
李校尉這幾日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代郡守被困吳縣,不知是何東西。
出關的探子隻帶回來壞消息,言突厥不過兩日便趕至襄垣郡關門下,勢必要破關而入。
聽是河間來人,他立馬迎了出來。
柳絮下馬便問情形,李校尉隻道自己疑同其他将領布防,隻襄垣郡兵力有限,還在抽調各縣府軍趕來。
柳絮看了一眼四周,“魏郡守還沒消息?”
李校尉苦着臉,三日前有人拼死趕了回來傳消息,言郡守被困吳縣。
而此時突厥亦有動靜,我們隻能匆匆布防,另外派人支援郡守。
他隻道,“我們派人出去尋過,可派出去的人有去無回。”
柳絮不解,“為何魏郡守會突然親自帶人出關?”
關外巡視正常,但怎麼找也輪不到魏越軍親自去。
李校尉長話短說,“聽聞受人所邀,不知是誰,郡守本就沒有帶多少人。現下隻能希望吳縣城牆能抵擋一二。”
柳絮皺眉,吳縣在關外,若是突厥大軍趕來,隻怕十個吳縣都不夠他們鐵蹄踐踏。
在這麼等下去,魏越軍必死無疑,絕無生還可能。
魏越軍最為清楚襄垣郡兵馬布防,突厥定是看重于此,這才千方百計将他誘出去誅殺。
文玄站在柳絮身側,隻緊擰着眉,待李校尉匆匆趕去他處,他才輕言:“定有人預謀。”
從他們發現那群說突厥語的中原人開始,他心中隐隐有猜測,中原有高人同突厥合作,替其謀劃。
一層一層布局,甚至連他們發現那群人,都在他的算計之内。
文玄和柳絮對視一眼,柳絮定聲道:“魏越軍不能死,必須把他帶回來。”
駿馬百裡加急進京,一封急奏送往宮中。
突厥來犯,謝長明緊急召諸重臣即刻進宮,例行商讨。
待群臣散後,他單獨留下夏昀崧,“昀崧認為,河間那邊會有何動作?”
夏昀崧沒有絲毫沉思,隻道:“長樂王會出手的。”
謝長明強調道:“我的意思是,昀崧認為他會親自去襄垣嗎?”
夏昀崧擡眸,幾乎一瞬間他揣測明白謝長明的意思,良久,輕聲道:“不會。”
探子早有傳信,長樂王數月前身子常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