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魏越軍怒喝。

“我已命人封鎖襄垣，誓要找出此人，切斷他和突厥聯絡。”

一日後，襄垣又趕來一撥人，柳絮放眼看去，有兩個人極為眼熟，龐降和周秋易。

文玄同他們打招呼時，心中微微一笑，周秋易不好對付，可誰讓他旁邊跟着個龐降？

龐降嘴上還絮絮叨叨：“姓周的，我一路上可沒瞧見你，你從哪冒出來的？”

周秋易低眼掃去，冷呵道：“幹你何事？”

龐降不依不饒，在他麾下可沒人敢對他這麼說話！他氣道：“我可是堂堂龐校尉，軍銜在身，你怎麼說話的？”

周秋易終于正眼看他，眼中像是看傻子一般，嘲諷道：“買來的官，值得炫耀嗎？”

龐降快要氣炸了，拔劍就想砍上去，被屬下死死攔住，參謀此次患病，不能同行，臨行前仔細叮囑讓他們看着龐校尉，不要讓他沖撞别人。

周秋易懶得理龐降這麼蠢貨，隻手下人識趣，解釋一聲，“周公子擔憂襄垣，先一步趕來。”

言下之意，哪像龐校尉一樣，一路上不慌不忙，吃香喝辣。

龐校尉聽了更不是滋味。又被周秋易這個家夥比下去了。

他隻能嚷嚷道：“郡守呢？襄垣郡郡守何在？我們前來支援，為何遲遲不見人？”

襄垣郡郡守府随從陪笑，“郡守正巡視城防，二位大人不妨小憩片刻？”

龐降正好累了，剛想應下來，誰知周秋易進一步開口，“若不冒犯，不妨由我自個去尋郡守。”

“我已在城中呆了幾日，封閉城池數日，百姓驚惶不安，再這麼下去遲早内亂。”

随從猶豫，喚來府中将領，詢問後才進來笑道：“李校尉已在府外等候，周大人若是不嫌，由他帶着您去。”

周秋易不理會龐降，先行而去。随侍看向龐降，正等着他反應。

龐降頭一揚，“我不累，我也去。”

周秋易見到魏越軍，将自己的想法說與他。

魏越軍因密信一事，正防備着北方各郡的高層，周秋易和龐降均來自渤海大族，尤其是周秋易，他可聽說過他的名諱。

他隻應下，故作為難的以“軍情緊急“搪塞過去。

他又何嘗不知閉城不好，可在突厥到來之前，他絕不可能讓那内應再傳出一封信。

柳絮帶人在城中休整，文玄從外頭回來，将龐降和周秋易的消息帶了回來。

提及周秋易，柳絮眉間微動。

文玄瞧出她的反常，隻道：“柳隊莫非同我想到一處去了？”

柳絮擰眉，“當初他來河間分明是有所圖謀，隻後來王爺趕回，他才敗興而去。我始終感覺這人不簡單。”

他一身白衣看着無害，可一眼望去，卻隻覺得這人聰明極了。知道審時度勢，知道先退後進。

“我方才聽龐校尉同他拌嘴，言一路上都沒看見他。”

“周秋易手底下的人說，他擔憂心切，早已先一步趕到襄垣。”

柳絮沉眸，“派人小心盯緊他。”

河間城，懷春小心走出宋府，沿街散步，城中冷清不少，她本欲等柳絮回來後同夫人告别，可如今聽聞突厥來犯的消息，心知等和夫人見面再走，得到開年。

她留下來本隻是養傷，如今傷勢好了大半，應盡快啟程回京複命。

懷春察覺遠處有些蹊跷，走近一看，暗處乃夏府記号。是夏府暗探。

她瞧了瞧四周，無人關注她，懷春跟着暗号來到駐點。

“何事？”河間城自然有夏府的探子，但她身上沒有任務，沒有同其聯系的必要。

暗探拿出令牌，“懷春領令。”

懷春愣住。大人有命令？

她單膝跪地，“懷春接令。”

“率河間城暗探盯緊上京勢力，若其闖入王府欲取長樂王性命，匿聲将其攔下。”

這是什麼意思？陛下要殺長樂王？大人想攔住？

懷春驚愕，若是陛下知道，大人他……

暗探見她猶豫不決，補充道：“隻保住長樂王性命即可。”

過于阻礙，即便陛下對大人再寬容，亦難逃一劫。

懷春明白，抿了抿唇。陛下對長樂王下手是意料之中，一山豈能容下二虎。

隻是她沒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還是突厥來犯之際。

長樂王可是緊急征調兵馬去支援襄垣。陛下此舉真的合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