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和竹聽到陸堯硯驟然加重的呼吸。

他睜開眼睛，看到陸堯硯瞪大了眼睛，是從未在他面前表露的驚愕。

對方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朵，似乎連睡衣領口露出的肌膚也泛着紅色。

闵和竹伸出手按在陸堯硯的胸口，感受到心髒隔着胸腔在他的掌心快速跳動。

“原來沒有騙我啊。”闵和竹喃喃到。

“……什麼？”陸堯硯甚至有些結巴起來。

“這就是我的答案。”

“是因為他——”

“你很不解風情唉，這種時候提其他人幹嘛？”闵和竹想不明白陸堯硯這時候提蘇承望幹什麼。陸堯硯是不是有點說不出口的奇怪癖好？要不有誰會在這種時候，提起别人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

“我沒有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親你。”

陸堯硯低下頭，先前的羞澀一轉失落：“不是因為他拒絕你嗎？”

闵和竹啞然失笑，過了一會兒才回複：“你以為我把你當替身啊？你和他根本不是一種人，我要找替身，也該找個像的吧。”

“可是——”

看着陸堯硯這副糾結的樣子，闵和竹忽然有點解氣。這段時間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他感到無比清爽。

“你在糾結什麼啊，不高興嗎？”

陸堯硯捂住了自己的臉，可指縫還是露出了他紅透了的皮膚。他蹲了下去，避開了闵和竹的目光，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你就打算一直蹲在那啊？要是換别人已經走咯。”

“我，現在沒辦法……”

陸堯硯窘迫的聲音傳到闵和竹的耳朵裡，闵和竹突然明白了，陸堯硯捉弄他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是挺爽的，怪不得以前的陸堯硯總喜歡惹他生氣。

“哦——”闵和竹拖長了聲音，“站不起來啊。”

陸堯硯擡頭瞥了他一眼，但眼神毫無威懾力，反倒讓闵和竹逗弄他的心思愈盛。

“你不行啊，陸堯硯。”

闵和竹俯下身子去摸對方的耳朵，和他想得一樣燙。

這是無法演出的吧？就算是再高明的演技，這樣的感情也難以完美地呈現……

闵和竹沉思着，陸堯硯卻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撲倒在床上。

闵和竹感受到對方攏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腰。

在嘴唇貼合的瞬間，他情不自禁地微啟齒關，縱容陸堯硯的攻城掠地。

和他想象的不同，陸堯硯的技巧生澀，甚至有些粗/暴。

隻是那種疼痛，竟讓他更加沉浸于其中。在昏沉的意志被煎烤的時刻，痛感讓他得以分出幾分清明，細細品味這陌生的經曆帶來的體驗。

闵和竹近乎癡迷地感受着陸堯硯的溫度在他身上撩/起的火焰，以及激素分泌帶來的愉悅。

像是溫暖的春天，他坐在樹下打盹，風梳過他的發絲。

最後，是陸堯硯主動結束了這個吻。

他擡起身子，無法平息自己的呼吸。背着光，他的眼神晦暗，像是在思考接下來應該從何下口。

闵和竹蓦地想起團建時，陸堯硯也曾經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那時候，陸堯硯在想什麼？

闵和竹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微妙的僵持。

“原來你真沒談過戀愛。”

陸堯硯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趁着對方發愣的工夫，闵和竹笑到：“吻/技好差。”

這句玩笑出口，陸堯硯身上的戾氣盡散。他洩了力，趴在闵和竹的身上。

“起來啦，你重死了。”闵和竹拍了拍陸堯硯的後背，示意對方别借着重量把自己壓得動彈不得。

“和竹，”陸堯硯在他耳邊哼哼唧唧，“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陸堯硯在和他撒嬌嗎？

“現在這樣不行，我要喘不過氣了。”陸堯硯的體重比他以為的還要重，闵和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壓在沙袋底下面。

陸堯硯注意着他受傷的腳，往旁邊一滾讓開了空間，有些戀戀不舍：“我是不是在做夢？”

“要我掐你一把，讓你感受一下是不是現實嗎？”

“那就不要了吧，我怕疼。”陸堯硯委屈到。

闵和竹有點無奈：“我也沒有在借酒裝瘋，你相信我行不行。”

“我隻是……”

不過也是，站在陸堯硯的立場，他的行為太過超出預料。但這不就是陸堯硯想要的嗎？

闵和竹覺得陸堯硯應該感覺高興，而不是反複質疑。

“隻是什麼？”

“……我等這一天太久了。”陸堯硯的聲音竟有些哽咽。像是情緒累積到了他無法承受的地步，于今天傾瀉而出。

闵和竹怕他又哭了，連忙說到：“你别哭啊，這時候不是應該開心嗎？”

他忽然想起饒樨和他說的那些話，總覺得和面前這個男人的形象極為割裂。

這個老是在他面前時不時流淚的陸堯硯，真的是饒樨避之不及的“壞人”嗎？

“讓我……緩一下。”

闵和竹拿對方這套沒轍，何況這一次陸堯硯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