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說出口，他在任何一段相處之中，都可進退自如。

但這一次不一樣，向他讨要答案的人，是陸堯硯。

“我，”闵和竹鼓足勇氣，“喜歡……”可惜越說越小聲，到後來，猶如夢中的咕哝。

陸堯硯盯着他看，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他說出完整的話。

闵和竹伸出手，遮住了陸堯硯的眼睛。

“和竹。”陸堯硯揚起嘴角，對他的害羞樂在其中。

在陸堯硯将他的手掌拿開之前，闵和竹講到：“我喜歡你。”

陸堯硯的手定住了，闵和竹能感到他臉頰上的溫度，迅速傳導到自己的掌心。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掌握了和陸堯硯相處的主動權，不再被對方的一舉一動牽着走。

“喜歡你。”闵和竹帶着笑意又重複了一遍，“比對其他人都更喜歡。”

陸堯硯原本停留在他手背上的手，變換了位置。

闵和竹感覺到陸堯硯的手掌，停在他的心口，像是鳥兒暫時栖息在枝頭。

他在感受他的心跳嗎？

“聽到了嗎？”闵和竹說，“我沒有在說謊。”

陸堯硯往裡面挪了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而闵和竹已經無路可退。

他的大半個身子抵着沙發靠背，連起身都做不到。而兀自拉近距離的陸堯硯，沒有給他逃走的空餘。

他遮住陸堯硯的眼睛，卻不能阻止對方的呼吸，如同輕柔的羽毛，搔過他的面龐。

闵和竹感覺自己的胸腔忽然燃起一團火，他的四肢百骸，有種難耐的酥麻。

這種陌生的感受，讓他本能地想要逃避。闵和竹下意識想要找一個理由起身，卻還沒等開口，就被陸堯硯拉了回去。

“和竹。”陸堯硯把話吹進他的耳朵，摩挲着他的後腰，而後又撫摸起他的脊椎部位，“你又瘦了。”

“不是怪你嗎。”闵和竹恹恹地講，“這幾天我怎麼吃得下。”明明是陸堯硯說的，要給他做飯的，然後突然就玩失蹤。他本來食欲不佳，越發食不下咽。

“不會了，從今往後都不會了。”陸堯硯溫柔承諾着，撫過他從皮肉下微微凸出的肋骨，闵和竹能感到輕輕的按壓。

闵和竹被他摸得發笑，不知對方的手法是在多少次的菜市場購物學會的：“别摸了，你在菜市場挑肉嗎。”

“嗯。”陸堯硯應了一聲，又補充道，“我得把你再喂胖一點，現在太瘦了。”

陸堯硯到底在做什麼打算，總是愛說這句話。闵和竹不由得聯想起格林童話裡的糖果屋和女巫：“你就這麼想把我喂胖了以後吃掉嗎。”闵和竹哼了一聲。

陸堯硯的大拇指抹過他的顴骨，眼神是心疼他的消瘦，話說得卻有些意味深長：“現在口感肯定不是最好的時候。”

闵和竹懶懶地瞥了陸堯硯一眼：“幹嘛，你還真想吃了我呀。我可不是再生資源，隻夠你吃一次。”

陸堯硯不語，隻是狹促地笑。

闵和竹一看他裝神弄鬼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破壞氣氛：“想什麼壞事呢。”

“想和你一起幹點壞事。”陸堯硯還是眯着眼笑，像是一頭狐狸。

闵和竹遲鈍的思維終于反應過來，陸堯硯的言下之意。

他一時語塞，隻覺得先前陸堯硯那些親密的撫摸都變了味。

他心裡未滅的火焰，因意識到陸堯硯的撩撥燒得愈發旺盛，叫他清明的理智頓時混沌起來。

“現在不行。”闵和竹下意識推拒到，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現在”作為了前綴。那麼現在的“以後”，又是什麼時候？

闵和竹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承諾，可也沒做何時兌現的心理準備。

陸堯硯卻因此明顯地興奮起來。隻是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情緒的爆發，溫聲道：“我會等，和竹。等你做好所有的準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