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聯絡完感情了嗎？”

文潔若有氣無聲，“再不下山就沒力氣了……”

顧雨霖轉過頭，眯緊一雙桃花眸，像是獵手發現有趣的獵物。

見到此情此景，洛山南默默搖頭。

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懂他，真是可惜。

孫怡璟朝文潔若伸出手，“你現在像是有力氣的樣子嗎？”

“至少我還有毅力——”

文潔若堅強地站起身，“這口氣斷了才是真的完蛋。”

坐在一旁的陸平安可憐兮兮将手遞過去，被孫怡璟無視。

他也不生氣，自己扶着地面站起來，“下了山，我們就可以找到寶藏成功出塔了吧？”

“老玩家的說法是，下了山就能看見寶藏所在。”文潔若說，“應該很好找。”

陸平安擡起手指向天空，“出發！”

洛山南走下巨石，轉身将手擡起，遞到顧雨霖面前，“去去指哀牢，行行入不毛。絕壁千裡險，連山四望高。進村的時候總聽見有小孩在念，總不能一點用都沒有吧？”

這兩句取自駱賓王的從軍中行路難。

可玩家論壇裡沒有老玩家提到這首詩。

顧雨霖扶着他的手跳下巨石，“等你下山，自然就明白了。”

山壁陡峭，一行人花了不少功夫才安穩到達山腳。

“不是吧……”

陸平安隻希望自己是眼花。

他們面前，是第一日呆過的村莊。

這裡的一草一木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偏屋前的黑豹與老虎還擺放在原地。

文潔若和孫怡璟兩人主動上前與村民打招呼。

村民顯然記得她們，微笑着點頭應答。

“我們一整天白走了？”陸平安欲哭無淚，轉頭看向顧雨霖，“星姐——”

顧雨霖沒有說話。

洛山南沉吟道：“我們重新回到這裡，恐怕是因為沒找到寶藏。”

其實他更懷疑寶藏在這裡，隻不過——

洛山南移動視線，落在背靠木樁朝深山張望的顧雨霖身上。

“啊？”

陸平安身心俱疲，早已放棄思考，“難道寶藏在山上？”

與村民們聊過幾句，文潔若和孫怡璟走回來。

“他們說，柏哥的人沒有回來。”

孫怡璟看向顧雨霖，“星姐，我想我們要不再上一次山。”

“不怕又白跑一趟？”

孫怡璟搖頭，“我們這一路上恐怕錯過了什麼，或者說，遺漏了什麼。”

陸平安視線在顧雨霖和孫怡璟身上來回打轉。

他總算靈敏了一回，小聲問文潔若，“星姐明明知道怎麼過這關，可你們怎麼好像……不願意問她？”

“星姐隻是來照應我和瑾儀，避免我們出事。”文潔若笑話他，“指望星姐帶你過關？青天白日做什麼夢呢？”

陸平安抱着背包，也不管地幹不幹淨，直接坐下，“既然不會死，那就這樣吧～”

“起來。”文潔若扭着他耳朵将他撈起來，“你也要一起想辦法。”

“啊？”陸平安猶猶豫豫，“我……”

“我和瑾儀帶人過關，也是要收費的。”

陸平安迫于文潔若的死亡視線，不得不抱着背包重新站起來思考對策。

“不如我們再去問問村長。”他說，“沒準村長能給提示。”

話音剛落，擡頭見孫怡璟與村民打過招呼走回來，“時間沒問題，不過村民們說村長進山尋找牛羊就沒再出來。”

她看向衆人，“他失蹤了。”

陸平安話到嘴邊，瞬間卡殼。

最有可能提供有效信息的重要npc居然失蹤，線索又斷了。

“走吧，去看看那條蛇。”

洛山南朝偏屋走去，“也許，蛇能給我們答案。”

孫怡璟與文潔若對視一眼，跟在洛山南身後。

陸平安見顧雨霖站在原地，好奇問：“星姐，你不去看看？”

“當你知道答案，你還願意再做一遍同樣的題目？”

陸平安認真思考後答道：“嗯，我願意。”

“為什麼？”

“因為扮豬吃老虎最爽了。”

“哦～說的也是。”

“那我先跟過去了。”陸平安急着追洛山南，不忘對顧雨霖囑咐，“星姐，你在這注意安全，别亂跑。”

顧雨霖笑笑，“你去吧。”

陸平安匆匆忙忙，沒有注意到自己轉身的一瞬間，顧雨霖笑容收起。

總是蘊含笑意的桃花眼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不染塵埃，那本就不多的鮮活氣息消散，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像是冷漠無情戲弄人類的神。

等陸平安趕到偏屋，發現門口黑豹與老虎的腦袋居然不翼而飛，而另一邊洛山南已經鑽進架空層觀察起蛇的狀态。

“這蛇都發臭了。”陸平安雙手食指對掐鼻梁，甕聲甕氣，“居然沒人幫忙收拾一下。”

孫怡璟說：“村民說獵戶進山一直沒回來。本來想等村長組織一下，誰知村長又失蹤了。”

“他們總不會是故意這麼做。”文潔若蹲在台階旁朝裡看，捂住口鼻，“奇怪，村長為什麼會失蹤呢？”

“也有可能，村長失蹤是不允許我們見村長的借口。”

沈山南彎腰走出，拍了拍外套，看向陸平安，“星雲呢？”

“她應該還在原地……”

陸平安回頭看去，瞪大雙眼，“星姐呢？！”

孫怡璟和文潔若也看過去，原本站在不遠處的人已經不見。

“果然～”

見沈山南絲毫不意外，孫怡璟問：“你發現什麼了？”

“我說了，你們别被吓到。”沈山南一字一句道，“剛剛那個，不是她。”

陸平安後背長出一片雞皮疙瘩，小心翼翼問：“那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