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當王了,就不能讓我再躺躺。”
謝衣與她笑鬧,“那當然不行,臣妾不能讓大王成為昏君。”
“愛妃真是用心良苦,那就打入冷宮,賜一丈紅吧。”
劉瓊認命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着他手,緩緩起身。此時正值清晨,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青石闆路上,泛着幽冷的光澤。丫鬟們早已忙碌起來,她們腳步輕盈,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驚擾了府裡的貴人。手中的托盤裡放着洗漱用品和早膳的點心,她們沿着回廊匆匆走過,衣袂飄動間帶起一陣輕柔的風。
劉備天光微亮時就起身與關羽張飛一道練武運動了,劉瓊洗漱完吃完早餐看見他們剛剛晨練完,怪不得你們仨能當兄弟呢。
“父親,二叔,三叔。”
“哎,”他們應了聲,劉備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宋恪,他看了看這個熟悉的少年,這不是,曹操繼子嗎?他記得曹操時常帶在身邊,誇他聰慧,“你這是?”
劉瓊牽了他出來,“這是宋恪,是他在山上把我救下來的,然後我便帶他一起走了。”
劉備噎了噎,他有些誤會了,以為是那個小孩把她救下來之後,她把人當人質一起帶走了,“那還不快将人放了?”
“?我又沒關他?他自己要跟我來的。”
在老父親眼裡,她是個什麼形象?
“咳咳,是嗎?”這什麼熊孩子。
“是的呀。”
劉備想起了謝衣,他對謝衣沒意見,能幫女兒打下基業,妥妥賢内助,至于身世差點就差點,才貌才是最重要的。
“你們結為夫婦,但是沒有高堂,沒有三書六聘,這怎麼能行呢?”
劉瓊不想糾結這個,
“可我們拜了天地,夫妻交拜,喝了交杯酒,自然就是夫妻了。”
她可不打算與謝衣真的成親,那個儀式一拜,就感覺哪裡都不對。都是各自的擋劍牌,怎麼能還真的行夫妻禮呢?
“父親,這你就别管了,我都要封王了,我還得真嫁不成?王後怎麼也是謝衣。”
說得好有道理,渣得明明白白。
劉瓊帶着劉備,走在薊城裡,她于幽州自立,定是定都薊城的,如今的薊城規劃可不同往日了,她都用上了現代布置圖,隻是沒有高樓而已,其他的都非常合理,比如下水道規劃與污水處理。他們又繞進巷子裡,看看裡面的人家,家家戶戶的四合院裡大多是嬉笑吵鬧的聲音,孩童們有了鮮活氣。
劉備是來過薊城的,畢竟他與公孫瓒是那麼多年的兄弟,但也知道自恒帝以來,百姓是個什麼樣子,如今不到兩年,薊城竟變得富足如此。
畢竟雜交水稻的種子,養活了十幾億人,幽州才多少人?她完全都不帶慫的,今年的收成肯定沒有去年多,但也夠了,她已經讓農人們拿去年稻麥的種子,種了下去。
棉花更是去年收集了很多種子,今年百姓們種得更多了,但其實棉花在北方存活得比較困難,不過還是有些産量的,倒也可以用用。
“薊城确實不錯,幽州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嗎?”
劉瓊歎了口氣,“父親明知道我缺人,薊城如此,自然是因為我定都于此。”
劉備還是想勸勸,“你連治一個幽州的人都缺,怎如此對待世家豪傑?”
“因為他們是亂天下的根源。宦官專權、外戚專權、世家大族趁機不斷的兼并土地,朝廷不斷的橫征暴斂,使民不聊生,餓殍遍野。世家豪族田連阡陌,而百姓無立錐之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們是毒瘤,割瘤的時候會痛,但這是為了治病,如果怕疼一直留着,後果不堪設想。難道我粉飾太平了,這些餓死的百姓就不存在嗎?人吃人的世道不是他們逼出來的嗎?”
“父親,我抄了幽州豪族的家後,每一個百姓都發放足夠過冬的糧食,府庫裡竟然還是堆不下,他們是真富貴啊。父親,當年高祖打下天下的時候,可沒有幾個讀書人呢。不照樣天下太平嗎?況且百姓是不識字,又不是傻,選出他們腦子靈活得人心的,讓謝衣去教教他們思維邏輯,辦事規章,然後便可以當成小吏用了,他們以後若想進步,就去苦讀,就做出政績,薊城就是這麼管的。幽州也可以這麼管,乃自天下都可以這麼管。”
“世家子弟他們來到我這,就要守我的規矩,犯了律法,禍害百姓,就依法論處,他們不來,我就用百姓,讓百姓們自己商量來。等以後讀書人多了,我就用科舉考試來選拔,将那些陳規陋習都抛了,什麼世家門閥,我便就是要碾碎給天下人看看,沒有他們,百姓們活得更好,朝廷運轉得更好。這片土地,缺什麼,都不缺想當官的。他們既然當不了父母官,那就換個能當的,我用人是不限男女的,也不限家世。”
東漢劉秀靠豪族起家,就是對他們太好了,導緻東漢幼兒園輪流坐,豪強們就成了禍害,她必須要剮了這個毒瘤。
劉備看着她,張了張口,卻無法反駁,畢竟這就是世間的情況,她是個少年人,意氣用事,不過也正因為她年少,有時間去碰壁,畢竟也沒人見過,沒有世家豪族的天下是個什麼樣子?也許真如她所說,是個太平盛世。畢竟他也并沒有找到救世之道,那為什麼不試一下她的呢?
明明以前不争不搶,什麼都懶得理,如今卻非要順者昌,逆者亡。
“無妨,我們有幽州做基本盤,想辦咱們就放心大膽的辦吧。”
她知道劉備并不會因為豪強而說他什麼,畢竟他也知道百姓的苦處,可如果他知道她想亡漢呢?既然是掀桌子,她不可能做到隻掀一半的,這不符合邏輯。
但是她不會現在在說,畢竟她還沒有亡漢的能力,也沒必要此時跟老父親對上,觀念不會一時半會就改的,等天下真一統了,那才是真正的腥風血雨。
“父親,你帳下的人,可要來我這裡領職?”
劉備這些年,一直覺得對身邊的人不住,他颠沛流離,讓簡雍他們也跟着一起颠簸,如今正是他們言志的時候,
“他們自然是願意的,你不必看親疏關系,你且看他們适合什麼。”
“父親放心,我這什麼都缺着呢,最缺你那個軍師,諸葛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