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行業做為謝衣的老本行,他幹起來并不像其他事一樣吃力,而且他是個文科生,自小便對數字不敏感,所以戶部的賬一直以來,都是宋恪帶人幫他查的。
如今戶部由糜竺接手,他樂得清閑,況且本來大小事物都是侍郎簡雍在辦的,他就是個甩手掌櫃。
遼東的事劉備接手,白銀是國本,在國内又開出不少銀礦,尤其是雲南,這些劉備都得顧看着。
昭陽也快兩歲了,謝衣對她很是上心,他對劉瓊說的不能過于嬌慣昭陽不以為然,有宋恪那後爹立在那,再過幾年宮中又有新的孩子出來,還有那個剛出生,過些日子就帶回洛陽的阿鬥,他的昭陽長在這複雜的環境裡,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昭陽正是長牙的時候,覺得牙癢癢,看見什麼都想咬兩口,謝衣對她殿裡的一切物品都要求每兩時辰沸水消毒。
對于劉瓊大張旗鼓去薊城,朝臣極力勸阻,但她主意已定,畢竟洛陽有法正沮授等人在,還有劉備坐鎮,出不了亂子。
她一來去看那些學子,二來出去透透氣,她在深宮實在待煩了。
三日後,由趙雲負責安危,皇帝的儀仗車駕浩浩蕩蕩地出了洛京,直奔薊城而去,郭嘉随行在側。
自從她稱帝後,百姓們皆為她立起了長生牌,感其恩德,為她祈求福壽,所以一路以來,幼童也喜歡追着長長的儀仗後面,他們覺得威武極了,也發出與當年劉秀一般的感歎,仕官當為執金吾。
劉瓊勒住缰繩,與趙雲并立,銮駕坐久了,還是騎着馬暢快,她也算得上馬上天子,望着眼前巍峨的城牆,恍如隔世。
十二年前,她就是在這裡,在太史慈的護衛下,一身白衣扶着糧食入城施粥,一連施了半年,養了整座城半年,于天下打出了名聲,為自己養了最初的班底,得了薊城太守的官位。
那時的城牆破敗不堪,守軍早已逃散,城内餓殍遍野。她還記得,自己站在城樓上,看着漢旗折地,為公孫瓒收斂屍骨。
收拾着山河。
如今,青灰色的城牆高聳入雲,城樓上旌旗招展,守城士兵的铠甲在陽光下泛着冷光。城門處車水馬龍,商旅往來不絕,叫賣聲、馬蹄聲、車輪聲交織成一片繁華。
“讓開!讓開!”陸铮率騎兵開道,揚起漫天塵灰,“天子儀仗,閑人避退!”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薊城,官吏三年一調動,賈诩去年便從邺城調來薊城,他率薊城官吏來迎駕,劉瓊騎在馬上,目光掃過迎接的官吏,最後落在賈诩身上。賈诩一身绯色朝服,面容清瘦,發鬓漸白,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上前一步,揖手一禮,“臣賈诩,率薊城官吏,恭迎陛下。”
劉瓊微微颔首,“文和,許久不見。”
賈诩直起身,目光與劉瓊相接,打着官腔,“陛下龍體安康,臣等不勝欣喜。”
劉瓊沒有多言,隻是輕輕揮了揮手,“進城吧。”
另一邊江東,周瑜對宋恪的辦事效率感到震驚,幾乎是物資早上到的,下午就能發下去,江東父老經過多年的風災,還是頭一次覺得災難如此容易渡過,他們領着糧食與衣物,還有被子,發放物資的将士都對他們很是客氣,他們很是哽咽。以前他們并不知道江東歸屬大明代表什麼,而今他們知道了,從北方傳過來的話成了真,明皇來了,好日子就來了。
宋恪組織災民裡的青壯,他們吃飽休息好後,就跟着将士一起去清除淤泥,将原本城裡青石闆地露出來。
鄉裡他們就不管了,以後村民們在城裡緩過來,想回去的時候,自己慢慢弄好了。
他依着修洛陽一樣,先把工廠建起來,宋恪還特地成立了一個土木部門,由鄧範管事,此時鄧範已經是房地産行業的大佬了,他跟着皇後混,越混越富。
皇後找他建新城,他往下傳一聲,當場就集結了兩萬多人的施工隊,建廠子修城那都是熟門熟路,拿了圖紙,得到開工的消息,到了地他們就開幹,非常高效。
這個時代辦什麼都是很慢的,周瑜以前想辦什麼事,得先與吳侯說,再說服朝臣,議來議去,沒個把月都開始不了,哪見過這麼高效的行政運轉。
他突然懂了劉瓊為什麼這麼快能得天下了,這麼牛的人都肯吃軟飯,那身為人主的劉瓊殺伐果決成什麼樣,他也聽說河内因為一案子,從上殺到下,真是可怕的人。
向來自信的周瑜都對自己産生了懷疑,他真的能在新朝青雲直上嗎?
諸葛亮安排好安頓災民事項,聽說皇後已經開始重修新城了,他便帶着黃月英一起過去了。原本推遲了三年的新婚回家,還未歇幾天江東便出了災情,他隻得攜夫人渡船而至江東災區。
這次雖然看着災情來勢洶洶,但安排得快,并未出現大災大疫。
“亮聽聞殿下于此,特來拜見。”
宋恪忙從位子上起來相迎,“丞相來了蓬荜生輝,這帳篷裡亂,丞相勿介懷。”
諸葛亮輕搖羽扇,笑道,“殿下為重修城池不辭辛勞,亮豈會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