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摸到墳前,阿七掏出手機摁亮,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手機裡的,“大保,就是這個了。”
大保擺上香和蠟燭,開始誦經,阿七則在一旁燒紙,兩三個小時後,終于将那隻男鬼超度去投胎了。
準備收拾收拾回去,突然發現山下的村莊亮了起來,紅光詭異,一行人遠遠地打着手電筒上來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為了避免起沖突,阿七和大保從另一條山路下去。
阿七偷偷往身後瞅了一眼,瞧見那些人扛着棺材和鐵鍬。半夜下葬這麼有創意?
後來又聽到順着風刮來的樂聲,才知道他們在辦冥婚,死人和死人的冥婚确實就是半夜辦的。
“但是,”阿七拿出手機,瞅了一眼時間,擰起眉頭,“這個點下葬不是大兇嗎?”
“大胸?”大保有點激動,左顧右盼,“什麼大胸?”
“大保,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是兇吉的兇。”
“胸肌的胸?”
“……”雖然他也喜歡大胸,可這兩個字的發音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阿七眉角抽了抽,本來就沒有焦距的眼睛更加無神,“大保,你故意的吧?”
他們走到山腳下,阿七無意間又望了一下身後那片燈火,總有種即将要發生什麼的感覺,微微眯起眼,“要不要去看看?”
大保走得氣喘籲籲,語氣有點不耐煩,“閑得慌,又沒有錢拿。”
好像也有道理。阿七也不再多說,跟着大保繼續往前走。
這一帶樹木叢生,身上手上不小心被樹枝荊棘劃出了幾道血痕,他們腳步不停,将隐隐約約的樂聲遠遠抛在後方。
風驟然變大,将大量霧氣吹來,起初霧氣很淡薄,後來逐漸濃重,懸浮着仿佛牛乳般的飄帶。
阿七擡手擋在眼前,努力往濃霧深處看,“現在不是夏天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
“等等阿七,這霧好像有問題。”大保将眉心擠成“川”字。
話剛落音,天上飄落白紙冥币,唢呐聲陡然嘹亮,但不是從身後,是從眼前。
濃霧中出現零星的光點,聲音由遠及近,一支迎親隊伍漸漸現了形,自霧氣裡走出來,吹鑼打鼓,扛着花轎。
看到這似曾相識的花橋,阿七預感到不妙,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大保,這花橋跟我夢裡一模一樣,可能是沖着我來的。”
“就是那個非要你喝喜酒的夢?”
但是這鬼氣森森的,要是被逮到,不是喝喜酒了,是喝斷魂酒啦!
一人一雞熄了手電筒,貼上隐覓符,躲在草叢裡,看着花轎經過。
阿七透過轎子的窗子往内看,真的是空的。
難道,那個夢是預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