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讓格子衫暫時住在外面,就和柒一起去樓上看看。
樓上沒有貼對聯門神,不過有些租戶不貼這些也正常。入戶安全門掉了漆,斑斑駁駁。
阿七摸了摸門把,上面沒有落灰,顯然是有人住的。
“有人嗎?送外賣的!”他敲了敲門,裡面卻動靜都沒有,把耳朵貼到門闆上,嘴上不閑地亂嚷,“誰買的啤酒可樂烤魚漢堡大炸雞?有沒有人在家?不要,我可要丢了啊!”
柒拔刀上前就要砍,阿七連忙攔住他,“等等靓仔,這種鎖很好開的,就交給我吧!”
說着,阿七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鐵絲,捅了捅安全門的鎖眼,門就開了。
柒盯着阿七的目光有些探究,這隻衰仔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想到他還點亮了這種技能。
阿七嘿嘿一笑,透過門縫瞅了一眼,踮起腳才要鑽進去,就被柒拉住了兜帽。
“你就哽樣落去?(你就這樣進去?)”
“額,我隻是調查一下,又不是偷東西。算命佬的事算偷嗎?”某人大言不慚地說。
柒想了想,還是松開了手,看着阿七狗狗祟祟地進了屋子裡。
一入門就瞧見空蕩蕩的客廳,三間卧室的門都敞開着,其中兩間裡面放滿了粗陶大壇。
剩下的那一間裡擺着一張床,床鋪被褥枕頭一應俱全,但是除此之外,光秃秃的,什麼都沒有。
“這種地方還能住人?”阿七檢查那些粗陶大壇,裝的果然是骨灰。
怎麼有種奇怪的即視感?他想起之前的十三層,還有北方小鎮附近的那個山洞,側頭望向柒,“靓仔,你說,這會不會是什麼法術?”
“你系風水師,你問我?”
……
他們守株待兔,可待到晚上,房子的主人還是沒有出現,阿七打算在格子衫的房子裡待一個晚上,看看情況,卻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他好像在做夢,但是這個夢又真實得過分。
周遭被濃重的夜色籠罩,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他茫然地站在一條巷子中央,仿佛有什麼怪物猛獸潛伏在前路上。
往後看,兩面深灰的石牆夾道,青石闆鋪成的小路也一直延伸到黑暗裡。
他下意識地轉頭去尋找誰,要尋找誰呢?腦子裡傳來尖銳的痛,他雙手捂頭,好不容易那種痛才消散。
他不确定要不要往前走,巷子彎彎曲曲,一眼看不到頭。
一種飄忽的不安全感慢慢襲來,攀爬着占據了心頭。
白霧彌漫過來,前方多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扭頭就跑,跑了很久,依舊在巷子裡打轉。
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地上隻有他的影子。
前後的路都黑黢黢的,像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隧道。
他拼命跑了一段路,那種不安全感随着心髒跳動而逐漸膨脹,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了他一個人似的。
夜很靜,隻有夜蟲稀疏又不響亮的鳴叫,雨後的空氣裡傳來的潮濕的氣息迎面而來,讓人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盡頭立着一扇老舊的門,門口有一盞忽亮忽滅的白織燈,異樣的陰森氣氛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