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義,媽媽都是為了你好。這個暑假過去你就僅剩一年半的時間,把握好才對。”
蔣學義低着頭額前的碎發好巧不巧把眉目遮掩住,他兩手松松垮垮的垂着卻愣是不吭聲。
好在林晏姿說完後,就讓自己趕緊進屋睡覺,才讓蔣學義的神經有所放松。
深夜,明月銀光刺眼鑽透地面肆意張揚。蔣學義打開一側的窗戶,他站在窗前雙手撐在窗沿上朝着下面望去。
大黃已經窩在溫暖的窩裡睡着了,暖黃色的燈光嗖的落下,整個城市陷入寂靜像是魔咒無法解。遠處卻是一片金碧輝煌。
随着車聲長鳴,耳邊傳來慵懶的調調充滿磁性的聲線,“喂。”
蔣學義擡頭望去,唇間微啟卻隻字未說。
“幹嘛哭喪着臉,不高興了?”徐任沖着他說。
久久的凝望,心頭一顫像是心髒被繩子緊緊拴着勒住。蔣學義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如果面前有一條路,他竟有想逃的想法。
隻是在短暫的思考後他點頭又是因為不願意讓徐任看見自己的狼狽,他的工作不明顯。
可徐任不是普通的人,他似乎就是上天派來的惡魔,即便接觸的時間短他也能感覺到蔣學義這個人的要強、倔強。
徐任清了清嗓子,“走,哥請你吃冰淇淋。”
“不用。”迫于面子,蔣學義轉身就要關窗離開。
“真不用?”徐任半個身子微微側出窗外,聲音像鬼一樣誘惑鑽入耳膜裡,還稍許帶點挑逗的語氣,“行,我走了。”
大腦隻給蔣學義傳遞一個信息就是去,他壓根不願再想那麼多,隻是快速的穿上鞋子就出門。
剛出門,轉角就碰見徐任站在樓梯口,眉眼帶着笑意:“不是說不去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我……”蔣學義怔了怔,似乎猶豫之下他又想着不去的樣子,剛張開嘴,徐任就直接下樓了像是他們已經約定好要離開一樣。
見蔣學義還站在樓梯口。
徐任仰起頭:“你到底去不去?”
蔣學義立刻跟了上去。
徐任買了兩個冰淇淋,一個是草莓味的,一個是薄荷味的。他沒讓蔣學義選,隻是把草莓味的遞給蔣學義。
接過冰淇淋,蔣學義愣了一秒連忙說謝謝。
“不喜歡這個?”徐任擡眼看向他。
“不…是。”
“那就行。”
徐任點點頭,一口咬住冰淇淋仰着頭看天上的星星。此刻他就坐在蔣學義旁邊,晚風夾雜着湖水的腥味悶悶的,風吹過來發絲和衣領都随着它晃動不停。
蟬鳴和蛙聲一片連一片,路燈下徐任的臉時而藏匿在陰影裡時而暴露在光下,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徐任開口說:“不開心,就吃甜的。這玩意兒能讓心情變好。”
“好…”
“要我說,你别把事兒悶在自己肚子裡打轉。算我我今天心情好,借你個耳朵傾聽傾聽,免費給你當心理醫生。”說罷,徐任就頭往蔣學義那裡歪,耳朵放在他那一側。
“别。你…”蔣學義瞬間繃直了,眼睛忽閃忽閃的,“很熱,你别靠那麼近。”
徐任挑起眉毛,覺得蔣學義這樣好奇怪,但沒太在意,“不願意說?”他默認的點頭,“行吧,難得你有這次機會,自己還不要。”
“跟你說了,你也不會理解。”蔣學義垂下眼,這種事情沒必要跟徐任交代。即便說了也不能改變任何,甚至事情發酵也得不到任何緩沖。
徐任沒有逼他,看着那張冷冰冰的臉毫無任何感情一般,卻深深藏着複雜的情緒。
想來,就轉移話題了。
“一直沒問你,你在哪兒上學啊?”
“華複。”
徐任沉吟道:“哦,華複…嘶聽說過,挺厲害的。”
蔣學義舔了一口冰淇淋,看向徐任,輕聲說道:“你呢?”眉眼間在燈光的照耀下,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不再那麼無神,水汪汪的像是有淚水在眸眶的打轉。
徐任直勾勾的盯着蔣學義看了一秒,迅速的反應過來,同他說了自己的學校。
“你看看怎麼出神了?”蔣學義問他,那張清冷感的臉似乎有了一些柔情。
徐任故作矜持,他微微蹙眉造出一股兇巴巴的樣子,沉聲道:“沒有,你看錯了。”
本來徐任還以為,蔣學義還會再說什麼。誰知人家呆呆的說道:“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倆人坐在小賣部門口的椅子上,差不多半個小時。徐任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二點了,你要不要回家?”
“想再待會兒。”
徐任跟大尾巴狼一樣,揶揄道:“想跟我待在一塊?否認就是承認,承認也不丢人。”
“沒有,謝謝。”
蔣學義起身,站在燈光下,慢悠悠的往前走:“皖平…你在皖平覺得怎麼樣?”
徐任也跟着起身,噗嗤一笑:“能哪樣?也就那樣呗,就…還能讓人吃喝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