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響驚了,在他眼裡他隻是覺得蔣學義在維護徐任那個惡心人的家夥。對此他對蔣學義提出意見:“我勸你少跟他來往,這個我先提醒你。”
早在後門口等久的徐任已經面露不耐煩,他一腳踹開擋道的門,“哐當——”吓得其他同學連忙從班裡出去。
繁響轉過身,皺眉頭看見徐任這副反應更加笃定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
誰料,徐任直接繞過他,來到蔣學義的身邊,“我在外面等了快半個小時,我還以為怎麼了,原來是班長有話要跟我們好學生說啊?”
繁響目瞪口呆地看着蔣學義,恰好也被他察覺到了。蔣學義深知繁響内心一定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自己,可現在也來不及告知。
“我先走了,繁響你也早點回去吧。”
蔣學義立刻拿起書包,欲要離開卻被繁響拽住胳膊難以動彈,腿腳又被椅子腿絆住往前傾斜一下。
徐任一把拍開繁響的手,“诶!诶诶,放手。你腦子有沒有病?沒看見他剛剛差點摔了?”
“你……!”繁響瞪着他,怒氣由然而生。
“我?我怎麼了?”徐任邪笑,不顧情面,“我把你打疼了?”
“繁響,繁響。”蔣學義試圖喚醒他,“繁響你冷靜一下,有什麼事回去再聯系吧。”
繁響回過神,眼神黯然,二話不說轉頭就背起自己的書包快步離開。
倆人在路上肩并肩的走,蔣學義一路未開口。這樣冷冷清清,多少讓徐任覺得不自在,可是轉念一想蔣學義本就是這個性子的人。
蔣學義握緊書包垂落的肩帶,“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徐任一副我施舍給你寶貴時間的樣子,揚着下巴目光掃視前方,“說吧,什麼事兒?”
“樓下的爺爺過幾天就要搬到外地去,覺得把大黃帶到那邊有些麻煩。所以他拜托我最近幫忙找找大黃新的主人,看看有沒有人家願意養。”
徐任停住原地,臉色依舊。看向深邃的眼眸裡卻是難以觸摸的感情。
“你什麼意思?想讓我養它?”
這不可否認,蔣學義點頭,“我覺得交給一個陌生人危險性更大,很多虐待狂就是借以善良收養的名義對小動物大打出手。相反交給身邊的人,至少能讓我确保大黃的安全。”
話說得非常通透直白,找不到任何疑點。
徐任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他故意盯着蔣學義看。一陣風來,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使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若隐若現。
陽光撒的剛剛好,蔣學義面前的少年意氣風發。他隻能感歎這副軀體仿佛就是為青春一詞的定義。
在他的記憶裡,繼徐任之後,再無桀骜不馴的少年。
那眼睛就是要吃人的,讓蔣學義覺得自己已經被徐任吞入腹中。
徐任舉起手,在他眼前揮揮,“看什麼呢?眼睛給你看直了。”
“沒什麼。”
徐任沒多在意,他接着蔣學義上一句話繼續說:“它不是跟你最親近,你養它不是更好麼?”
蔣學義實話實說:“我媽,她不喜歡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如果我把它帶回去,要麼我滾蛋,要麼我媽讓我們倆一起滾蛋。”
他又接着說:“沒有強求你,這是你自己的意願。”
看着蔣學義的眼睛裡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水汪汪的眼睛不再冷漠無情,反倒更可憐兮兮下一秒就要碎掉。
這能怎麼辦啊?這快把徐任的心給揪下來了,明明無意間的神情,卻到徐任這裡是緻命的。
“家裡還有空位置它。”徐任最終抵擋不住,猶豫了幾秒,“算我發慈悲,給自己積德。”
蔣學義看出了徐任有些猶豫不決,這時就别過頭,準備往岔道那邊走,“不用,你不用這樣。”
一下子把徐任弄得懵逼,不知所措。他立馬抓住蔣學義的手,猛得一拉把他重新拉回自己的跟前。
“我說我養,你還跑什麼?!”他忽然一想,這麼跟蔣學義說話,隻會讓他更想走。他就硬壓着嗓子,嘗試溫和平淡的說:“我養它,不是說我無奈之下養。你如果覺得不放心,那你要來我家看狗,也不是不行。”
蔣學義先是撒開手,“你在對我妥協嗎?我不需要你這麼做,我也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要是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徐任内心急得冒煙,但是裝作無所謂的模樣:“那你給我找,看看哪家比我更合适的?你要是能找到,能放心的把狗交給它,我算信邪。”
蔣學義沉默不語撇過臉,他心知肚明不好找也不容易找。沒有人比徐任更适合了。
他微微仰起頭,嘴唇上下蠕動着,“你确定養嗎?”
“嗯。”
又恢複一片寂靜。
蔣學義往前走,“我沒問你,為什麼放學要跟我一起走。”
“因為今天語文課上,筆記沒記全。想找你借來着。”徐任答得很利落,像在腦海裡篩選過濾過。
“就這些?”蔣學義低下頭去,看地闆上的積水。存着無聊的心理踩了一腳,蕩漾起層層波紋。
徐任低聲:“就這些。”
今天小姨穿的特别顯眼,深藍色修身連衣裙,銀色的高跟鞋,卡其色的愛馬仕手提包上還挂有一隻兔子玩偶。那顯然是她女兒給她挂的。
“學義!!!哎呦我們家大帥哥。”
“小姨。”
蔣學義和徐任一同來到林依彩的面前,頭一次見到徐任的小姨有些驚喜。
本以為徐任會選擇不說話,沒想到他卻有禮貌的和林依彩打招呼。
“啊,你好你好。”林依彩和他握握手,“學義的朋友是吧?很高興見到你昂。我接學義的時候,很少見他跟同學一塊兒出來呢。你叫什麼啊?”
徐任微微一笑,“阿姨,我叫徐任。”
“噢噢,好啊徐任同學。”
蔣學義歎了口氣,為自己解釋道:“小姨,我跟曹樂陽出來過,你忘了?”
林依彩不搭理蔣學義,繼續問徐任:“欸你等下怎麼回去啊?”
“我跟他一個小區的。”徐任朝着蔣學義看了一眼,“我們家司機會過來接我,沒事的。”
“噢這樣啊,那行那行,那你招呼點自己啊徐任同學。”
蔣學義那邊又催促林依彩趕緊走了,林依彩隻能轉身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像是怪罪一樣。
“催什麼催!走了走了。”她忽然又想起什麼,湊到蔣學義耳邊,“你還不跟人家說一下再見,什麼毛病啊你。快點!”
最後在林依彩的強迫下,蔣學義扭過臉冷冷的沖着徐任說再見。
徐任未語而是點點頭,淡淡的看着他上車後,面無表情的轉身直向遠處停靠在樹下的賓利。
蔣學義這樣的人太特别了。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下意識的表情有多麼令人畏懼,可接觸後卻發現他所做的都與表情神色形成巨大的反差。
再加上他那些呆呆的行為,真的差點讓徐任誤以為蔣學義對自己有意思呢。
可他怎麼想,那是個大直男。
他們隻以朋友的關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