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某處巷口裡黑漆漆一片,唯有輕飄飄的呼吸聲。蔣學義的胳膊挨着繁響,眼神警惕微微露出面容探望直到周圍沒有可疑人員,蔣學義才有一丁點松懈。
剛出校門,蔣學義就迅速地察覺到人群裡有人在跟蹤自己。他心裡也不慌,因為對皖平市的地貌他再熟悉不過了,繞了好幾圈子穿過無數個巷子現如今才到一個能歇腳的地方。
要不是這幾天林晏姿出差,蔣學義根本不會冒那麼大的危險晚還在外面。
“今天你跟我說的,是真的?”蔣學義皺着眉看他,或許心有餘悸他說話時特别嚴肅。
繁響點點頭,低聲道:“千真萬确。”他放下書包打開拉鍊,從作業本裡掏出幾張揉得皺巴巴的紙遞給蔣學義。
“今早學生會那邊開會,我托高三混那個圈兒的學姐問的。”說着,繁響顯露出擔憂的表情,他深知泊奕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這麼鬧他絕對會惱怒,“不需要你跟他們去硬碰硬的。泊奕估計會找人堵你,你盡量不要讓他們逮着機會。”
蔣學義把紙張展開,就看見歪七扭八的字迹上寫着自己的名字。心态平靜,事已至此沒什麼好掙紮的,聽天由命,最好的辦法就是盡量不落單走。
說什麼就來什麼。
“所以,最近今天我會跟你一塊兒走。”繁響聲音微啞又具有磁性,溫溫柔柔地音色聽得人心暖暖。
蔣學義謝絕了他的好意,“我平常和曹樂陽走習慣了,跟别人我可能不太自在。”
繁響瞳孔微微瞪大,“這種事情,就不要說自在還是不自在了。多一份安全,總比少一份強。曹樂陽近幾天青病假,你沒有其餘的選擇。”他停頓一秒,有些失色,“還是說,你要去找徐任?”
“像這種事情,私下解決的可能性不大。”蔣學義把紙張疊好塞進校服口袋,“我會有我自己的辦法,眼下你還是去忙活自己的,不要管我的事。即便我明白你是好意。”
這次繁響沒再說話,蔣學義又同他道謝之後才離開那條巷子。卷入這場暴風雨中,蔣學義隻覺得麻煩。他不想在學校惹是生非,更不想給林晏姿添麻煩。
至于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目前他的思慮是零。剛到單元門門口,身後就傳來鞋底摩擦石子路的聲響,很小但也能略微聽見。
徐任雙手插兜,高高在上的眼神正在掃視自己。蔣學義瞥了他一眼不敢再對視,心裡某種酸痛感直直翻滾又悶又喘不過氣,蔣學義轉身就上樓想要逃避,腳才剛踏上第一個台階上。
就聽見徐任就悠悠地開口問:“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和你…有什麼關系呢?”蔣學義收回腿,站在原地翻過身對着徐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很平淡,隻是聲音在發顫,“我覺得你很奇怪,明明就拒絕了。為什麼還要做這些毫無用處的行為,從最開始我都是錯覺,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要這麼難堪,我們彼此體面點。就做普通的陌生人,互不打攪。我很知趣的,在朋友在的場合裡我會和你交談,不讓大家尴尬。”
“為什麼呢?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莫名給我關心然後一下子又收回去。我搞不懂你徐任,不懂這樣的情感要怎麼做,你告訴我。告訴我,遇到這樣的事情要如何面對。”
徐任深深吸入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漆黑的瞳孔滿是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