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往裡面放點兒,我這一稍微仰頭直起脖子還是能看見點兒的。”
“行嘞。”
黃俞浩笑罵了一句,“這他媽鄭主任那身肥膘都快趕上胖子了,脖子能有多長啊,難不成烏龜啊!”
“再這麼沒禮貌…”胡铮逗他,“小心他現在就把你逮到政教處喝茶,說話沒大沒小的。”
“我成心沒素質。”黃俞浩聳聳肩,朝着徐任喊了一聲,“诶徐任徐任,你别發愣了,你手機呢?”
“我剛讓劉楊楊拿那個羽毛球袋子,把手機放裡面了。”徐任拿起袋子沖着班上的人說:“手機沒地兒藏的,都放進來。我等會兒放空掉外機上。”
武悅二話不說立馬從書包裡掏出手機放進去,接着班上大部分人的手機全部都放了進來。徐任看着沉甸甸的羽毛球袋子,沉聲說道:“這裡大概有十多部,記得等會兒檢查後過來領。”随後他撇了一眼蔣學義的座位,終于問出心裡話,“你們誰知道蔣學義去哪了?”
胖子從椅子上下來,“啊?你找他?他今天不是幫楠姐值日嗎?”他斜着眼看了眼座位又對着班上巡視了一圈,“不應該啊,值日生這個時間點兒都應該回來了啊。怎麼繁響也不擱這兒…”
武悅跟路知楠很是要好對學生會值日的過程也熟悉,她接着胖子的話繼續說:“是啊,這個時間點應該回來了的。”
徐任立刻沉下臉,黑眸在陰影處情緒的變化捉摸不透,略一遲疑半晌又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他快速拉上羽毛球袋子的拉鍊,準備打開窗戶把袋子放到空調外機上。
黃俞浩問:“夠得着嗎?”
“肯定行啊,徐任手挺長的,能伸得到。”胖子替徐任說道。
此時走廊外面一陣嘈雜聲,胖子聽到聲音感覺去探風口,頭還沒有露出半點兒外面的一切皆入眼底,他快速折過身,“壞了!那老狐狸已經查完五班了,正往咱班走呢!!”
“啊?!”班上異口同聲地發出驚訝聲。
武悅慌了,“手機!怎麼辦?”
徐任鎮定地說:“操不着那個心。”
胡铮反應迅速拍了拍黃俞浩的肩膀,讓全班都坐整齊埋頭寫作業。就在此時鄭主任帶着各個班的班主任從後門進來了,方框眼鏡反着光正對着六班的學生巡查。他手上還拿着個金屬探測儀,另一隻手提着紅桶,從外觀看顔色由深逐漸淺,不用猜想那裡面裝的全部都是被收的手機。
徐任詫異的回眸他迅速收回剛伸出窗外的手疾速将包斜挂在自己後背上,咬了咬嘴唇低罵了一句:“操,真他媽來的不是時候。”
鄭主任虎視眈眈地看着這群學生,笑裡藏刀的模樣更是滲人,“手機帶了的主動上交可以減輕懲罰,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做決定,否則被搜查到的嚴格按照校規校紀進行處罰。”
方雯玥站在他身後,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我們班學生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了,一般帶的都上交。”
鄭主任扭過頭,沖她眯眼笑笑,“欸,你話可别說太早。三班也不差勁兒,那也不是照樣收了六部手機?”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站在窗戶邊兒上的徐任,他怕自己老眼昏花又用手扶着鏡框往上推推,“你站在那兒幹什麼呢?”
徐任平淡的說:“我收拾東西等會下去訓練。”
聽完他的話,鄭主任的眸光落在徐任背後的羽毛球拍上,以一種發現新奇事物的語氣問:“訓練?”
“體育生訓練。”
“哦是,但你不是一直待在六班學理的麼?這幾天田徑隊那邊招人,你是去報名了?”
“中午剛報的。”
鄭主任點點頭又揮了揮手,“噢那行,那你趕緊下去吧。”
返回途中曹樂陽小嘴叭叭個不停反之蔣學義一聲不吭、默不作聲,急得曹樂陽不滿意地啧了一聲用恨表情很是用力臉像個核桃般褶皺,唰的一下攔在人跟前,“我跟你說了大半天,你還真是一句話也不回啊!先不回答你跟高一那小學弟怎麼個回事,你先說說你這傷,校醫還說讓你請假也不是純吓唬你,我倒也覺得有這個必要。”緊接着他又叉腰站,“你要是…不敢跟阿姨說,我替你打電話給她。”
“不用。”
“不用?”曹樂陽瞪大眼睛,“你想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什麼死不死的?”蔣學義終于被無語笑了,“我在想這事兒該怎麼說,後面該怎麼做。相機除了在他手上不可能在第二個人身上。”
“你一提這個我就惱火的很,我問他要,他還跟大腦發昏一樣說什麼叫我别打他。我拳頭還沒碰住他鼻毛呢,真是!上回真實白救他了。”
“他要是那樣指定是被人恐吓了,正常情況下他肯定會把相機交給你的。”
曹樂陽點點頭,“你說的确實有道理,诶呀煩煩煩!”
蔣學義笑了笑,又轉回曹樂陽那句話,“要是我真死了,你也是該畢業畢業該結婚,你能怎麼辦?”
曹樂陽皺起眉毛撇撇嘴,眼中閃爍不滿意的光芒,罵蔣學義是傻瓜說他咒自己特他媽的不吉利。他按住蔣學義的腦袋朝下,“快說呸呸呸!”
蔣學義依着他,“行,呸呸呸。”
這刻蔣學義似乎忘記後背的疼痛,倆人像個傻大個一樣在男廁所旁邊咯咯大笑。笑到一半曹樂陽捂住肚子供着後背,“诶他媽,不行了不行了,我憋死了。我真要去上廁所了,再不去廁所我膀胱要爆炸了!”
“炸了就炸了吧。”
曹樂陽踩了一腳蔣學義的鞋,“滾蛋,炸了能行嗎?以後我怎麼尿。”
“那就不尿。”
“世界上有你這麼損的兄弟嗎?”
蔣學義嘴角上揚藏匿在此處的情緒不宜被人察覺,剛剛蒼白嘴唇也有了一丁點兒血色,“你不就擁有一個了?”
“你那是啥,是八輩子修來的黴運。比損還恐怖。”
等着曹樂陽去廁所的時間,蔣學義又忽然感到後背的疼痛,他順着牆壁依靠着蹲下休息把頭埋得很深。
現在要怎麼辦?他的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想到放學的時候去打聽宋來家的住址時他恍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放學還需要跟徐任走。可他又怕自己這麼放徐任鴿子,他那個大少爺脾氣會不高興。
大腦想是被纏繞交織在一塊兒,一時半會兒想不來。
“你沒事兒吧?我在學校裡找了你很久。你去校醫室了沒有?”
溫柔的聲線傳入耳朵裡,蔣學義擡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他的身體遮擋住照耀在自己臉頰上的光芒深自己獲得一片陰涼。陽光下繁響的發絲被秋風吹開,露出飽滿的額頭那雙丹鳳眼,一單一雙在他的臉上從未有過違和感反倒是很符合他的氣質。
蔣學義微啟唇又緊緊閉合,他已經對他産生一定的距離感所以最後隻是輕飄飄的還好帶過了所有。
“真的沒有關系?我剛剛借了雲南白藥,不知道這個你用着行不行。我看你…”繁響還緊緊追着不放,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看着蔣學義,又着急的要說些什麼。
蔣學義看出來了端倪,他在觀察繁響的微表情。繁響要比其他的人來說,他似乎已經把自己看得很重要,那樣的地位就像是曹樂陽對于自己來說。
“呦兒,我來得這麼趕巧兒?”徐任悠閑自得的從拐角處走過來,他還背着那個羽毛球收納袋,他眼瞅着繁響嘴角上揚慢慢彰顯着他的譏諷,目光平移到蔣學義身上,眸中閃過一絲光,“怎麼着了這是?大秋天呢也這麼不經曬,這是又怕曬脫皮了?”
蔣學義眼看着慌了神,他扶着牆借力站起身,“你怎麼在這兒?”
徐任挑起一端眉毛,“這話不應該我問你?檢查時間早過了吧,你們倆有什麼話不能回到班裡說,敞開明面着說呗,到班上我又不會撕爛誰的嘴。”
繁響皺起眉毛,“你沒必要對我的惡意延伸到無辜的人身上,我和學義說什麼話輪不到你來管。像你這樣的人,我都難以想象學義在你身邊怎麼呆的下去。他以後絕對會受不了你的!”
徐任聽見這話,像是半輩子沒聽過這麼好笑的話了。
他噗嗤笑出聲,臉色一變,“受不了?”他眸光微暗,“他倒是很享受呢,不信你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