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得一土堆,将馬綁于樹旁,粗布麻衣也耐髒,躺在土堆上縮靠着,将鐵劍緊抱在懷,望着林木之上皎皎明月光,眼中陰翳抑郁難消。楚不容我,漢不用我,天下何處是韓信歸處?
那些酒囊飯袋的諸侯又豈有識人之明,韓信半拔出劍,看着劍刃寒光,他尤如這把劍,無往而不利,卻無人識寶劍鋒芒,縮在劍鞘内郁郁不得志。
思着他遇漢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節,原以為是遇明主,棄楚千裡投漢,一路披星戴月,不想竟見了一面便又走。劍歸鞘内,延頸長歎息,離漢匆忙,如今茫然四顧,不知該往何處,難不成要回淮陰釣魚嗎?不是怕庸人恥笑,那東西着實挺難上鈎的,比打仗難太多了。
“往哪裡逃了?”
第二天蕭何聽見韓信逃了,腦子都懵了,他牽上門,帶着幾個親衛就縱馬狂奔。他沿着韓信離開的方向,一路追尋。他對那個少年很是看好,不然是不會一直為他引薦的,哪裡想得到這人如此急躁。
月色明亮,蕭何追了一天一夜,終于在月色照路的夜晚,追上了,看着韓信要淌水過溪,拉住他。
“韓信,你要去哪?”
韓信看着追來的蕭何,大受感動,又滿腹委屈,他與蕭何道,“漢王不用我,我做不了治粟都尉,那韓信在漢營,就是無用之人,自然得離去。”
“韓信,你随我回去,我保你做大将軍,三軍統帥。”
韓信猛的擡頭緊盯着蕭何的眼睛,“丞相此言當真?漢王會同意嗎?”
“我朝這寒溪向你擔保,你必為大将軍!”蕭何看着他的臉,也許能耐的人多是狂傲的,魏女郎在他人眼裡不也傲着嗎?
“為丞相月下追來之恩,我信丞相一回。”
“回去吧。”
可早上蕭何一言不發的跑出鹹陽,到了中午時分,下屬二愣二愣的來報,劉邦與魏倩正吃着午飯,她特意讓廚師做了頓大餐邀請漢王來,收了那麼多好東西,怎麼能不請老闆吃頓飯。
“漢王——丞相跑了——”
劉邦吃到最後關頭,硬是被這聲嚎給嗆到了,魏倩臉上的笑容也僵了,
“漢王勿急,臣不跑。”
劉邦氣得罵他,看是沛縣人,罵得他狗血淋頭,來報的人也有些委屈。
“是蕭丞相,蕭丞相逃了。”
“說什麼屁話,蕭何怎麼會跑?乃公跑了他都不會跑!”
魏倩靜靜聽着老闆飚髒話,她想原來是上演蕭何月下追韓信了,但她不能說,她一個剛出差回來的人,怎麼能知道兵營裡發生的事。不過劉備求個賢才還得三顧茅廬,韓信一個兵仙自薦三次都被退了,在人才流失的當口,竟還有蕭何幫忙去追,不愧是你,邦邦。
結果到了晚上蕭何還沒回來,劉邦有點慌了,蕭何怎麼能跑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魏倩去兵營,看着情緒急躁的劉邦,張良走了,蕭何跑了。此時他像個老婆跟小白臉跑了的倒黴蛋一樣,誰撞上來就罵誰。魏倩很是光棍的陰陽同僚,與劉邦道。
“漢王放心,您還有一個丞相呢。”
劉邦被噎了下,聽着好有道理,呸,有什麼道理,他原先有兩個丞相!
等第三天蕭何終于把韓信帶回來時,劉邦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蕭何你個王八犢子跑什麼!”
“我沒跑啊?”蕭何想起自己還沒與他人說一聲就跑出來了,“我是去追韓信,他不受重用跑了,我将他追了回來。”
“他要走你就讓他走,你怎麼能跟着跑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