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戴着缟素沉默悲傷狀跟老闆身後,然後看他将楚地人心盡收複,畢竟項羽活着的時候操蛋,但他死了又是楚人的精神寄托,畢竟千古無二的霸王。
劉邦厚葬他,對項家不錯,也是厚待楚地人心,大家都想太平。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劉邦依舊把楚地當成自己的地盤,韓信典型隻能短暫持有,具體能持有多久全看他什麼時候犯錯,讓他不犯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對劉邦臉皮的厚度,又刷新了認知。
幾天事完後他們離開楚地,她發誓,就是離開這片土地的那一秒,劉邦的表情就變了,非常絲滑。
然後劉邦對上魏倩一言難盡的眼神,擦了擦方才還猛猛流淚的眼睛,把缟素一摘,往江裡一丢。
“魏相怎麼了?”
她還能說什麼,她也摘下了頭上缟素,往江裡一扔,不帶多留一秒。
“沒什麼,方才大王哭得臣都信了。”
她就說她信了他的邪。
劉邦也歎了一聲。“楚人雖不喜項羽,但更不喜殺了項羽的我,這就是人心,我要不去表個态,楚地百姓就會擰巴下去,分不清我是仇人,還是鄉親,到時候僵持着沒有意義,他們還容易被人煽動,我又不像項羽那般喜愛屠城,那也是我的鄉親,死人看不見,都是給活人看的,他們想要個态度,我便給個态度罷了,全了楚人一片心,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大王仁義。”
魏倩明顯自他們封王後就很擺爛了,她覺得沒有意義,她先前的計劃,會随國土裂開一起裂開,不如學子房,待劉邦稱帝後,拿着富貴功成身退。
她不想再與他們摻和。
她明晃晃的态度擺在這,劉邦當然看得出來,而問題是,王已經封出去了,就算要過河拆橋,找莫需有罪名也是需要時間的。
他夾在幾方中間,根本就不能滿足所有人的要求,功臣們看見封王封國,心思也活絡起來,他現在被這些人架着,當周天子,簡直就是笑話,他要是隻想當周天子,他與霸王硬抗什麼?
周天子還不如諸侯王呢,好歹諸侯王有實際封國,不用調節亂七八槽事。
剛打下來的天下,他又得重新打一遍,這合理嗎?有他這麼折騰的嗎?
他惱韓信的不識好歹,但人心是偏的,他更恨彭越英布瞎摻和,還獅子大開口。
最後,諸侯王甚至不等劉邦回鹹陽,去阿房宮走流程,就想着讓劉邦在楚地找個地方登基,然後他們參加完就散了。
劉邦冷着臉沒說話,冷眼盯着那幾個也躍躍欲試想封王的功臣,還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他登基大典自然要在鹹陽,諸公愛來不來。
可以說此時功臣們的嬌狂到了一種地步,但魏倩卻是知道,原曆史是妥協了的,就在定陶登基,是戚夫人老家,這也是因為當初沒有宮殿,所以不計較。
但如今阿房立着,他們還敢讓劉邦就近找地方登基,可以說實在是過分了。
他們輕視是因為站他們視角,他們也是諸侯王,平起平坐了,老劉擺什麼譜,項羽當年都沒擺這麼大的架子。
但劉邦的刀已經開始磨起來了,站在劉邦的視角,這些人就是欺人太甚,劉邦沒有當場怒罵他們,可以說就沒把彭越英布當活人了,偏偏那些功臣也在那跳。
在返回鹹陽的前一天,劉邦叫來了魏倩,此時一室之内隻有他們兩人,一如最開始在會稽時,他們的密談,這段君臣之誼的開始。
其實這些日子異姓王跳到劉邦頭上找事她也不是沒看見,她知道此時的劉邦身不由己,但她就是很難打起精神來了,畢竟以後他身不由己的時侯更多。
他們相對跽坐,劉邦将封魏王的诏書遞給她,上面是佑大的魏國,她看着這诏書,猛的一震,擡眼與劉邦對上視線。
劉邦歎了一口氣,他也很無奈,難道是他不想皇權獨占嗎?肯定不是,除非他有病,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魏倩自韓信請封王至今,這些日子在朝事上一言不發,他便知道,朝堂留不住魏相了。
魏倩要的,是大一統的朝堂,是李斯的那個相位,所以她讓他當始皇的那個皇帝,可功臣們跳着要封地,他這些天被這些人上竄下竄得頭疼。
“大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