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真誠地說。
“還适應嗎?你英語說得很好,聽不出口音。”
“把遊戲語言調成英文就行,”他理所當然地說怪話,“不用麻煩,我之前遇見過這種事。”
他用相對完好的手抓着毛毯對頭發亂揉,勉強得到一顆幹燥的腦袋,這才掏出眼鏡戴好。戴上眼鏡的雨宮蓮又變回了路人角色,扔在人堆裡沒人會挑出來細看。怪不得超人戴眼鏡,提姆深覺破案了,自己要不要也整個眼鏡戴上。
“我在隔壁班,”戴眼鏡肯定沒用的韋恩少總報上姓名,“你還是坐地鐵?”
雨宮蓮走到醫務室的出口,保持單手插兜推門:“我是雨宮蓮,請多指教。”他沒立馬走開,而是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多說了兩句:“你的撬鎖技術現在比我要好。”
沒騙到他。這人比看起來的表象要活潑,還喜歡和人較勁,看出别人的破綻就要當面拆穿。但這種撓你一下的試探不令人反感,反而挺好玩的,就當德雷克總裁有什麼炫酷小愛好吧。提姆站起來把用剩的噴劑送他,雨宮蓮又說謝謝你,裝起古闆來完全是個完美的腼腆東方人。
比起放學趕着做作業的同齡人,紅羅賓更忙,結束完校園生活就趕回莊園。漆黑轎車鲨魚般平穩滑過路面,車窗外哥譚建築風格是别樣的華麗,鱗次栉比的高樓直破天際,複古樣式的建築有羅馬時代精巧的花柱腳。從不同路線看見的風景是大同小異的,他猜雨宮蓮會對陌生城市感到新奇。沒意外他就走路趕地鐵,高中生說不定會停在知名地标前拍照發給之前的朋友。
想到這裡,他才意識到沒交換聯系方式,還讓人家有麻煩找他求助來的,希望别跑錯教室。他現在得趕回蝙蝠洞看看芭芭拉帶回的毒氣樣本,神谕行動迅速,已經分析完一半。是摻有雜質的恐懼毒氣,本來的材質已經稀釋了。
“我還要幾分鐘。”
提姆回答,接受另一端傳來的數據。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塗鴉,他計算數值的時候被車窗外粉綠交織的畫面晃到眼睛,不講理的藝術品噴塗在沿街留白的牆面上,像過分豔麗的菟絲花。
“攪局者吸到了一點,她們本來想阻止偷東西的鐵道員工,”芭芭拉語氣帶着憂慮,“現在沒事了,那會兒毒氣讓她喪失意識差點攻擊了卡珊。”
蝙蝠俠?蝙蝠俠在外太空出差,解決這點事羅賓們能行。
趕進莊園之前提姆聽見達米安在銳評新人:“他簡直是瘋子,把制止犯罪當搶生意。米勒港現在沒有人敢偷運武器,他們挨完打沒幾天愛上了喝下午茶。認真的嗎?耳語會分會的人全都摘下面具投案自首,分會長很抱歉沒疏通完下水道淤泥再贖罪。”
耳語會是控制哥譚線路的五個黑/幫之一,誰想過路必須給他們交夠路費。他們比起其他四個更以殘暴聞名于世,需要接受足夠的格鬥訓練才配入境。考核者把鐵面罩焊在候選人臉上,一年不能摘下,直到證明自己。他們可相當不好對付。
提姆想象了下兇神惡煞的罪犯用盡全力互相小心切割面具的招笑模樣,暫時難以共情羅賓的怨氣。
“再這樣下去企鵝人要開南極動物園去了。”
達米安:“我們不需要更多Joker。”
還是最後半句更重量級。
改過自新是好事,但強制執行無疑是個人權力過盛的私刑。還有提姆以為超級反派會介意重名的,沒第二個哥譚人出道會自稱Joker。他有在調查他,應該不是土著的新Joker在哥譚華麗出道不過幾天,傳說熱度飙升。
阿爾弗雷德接過提姆的外套,給晚回家的孩子投喂了一碟點心。他端着餅幹下進蝙蝠洞,取走罐子裡的綠色氣體。
“沒有太多加新配方,電腦顯示額外成分是笑氣。這不足以造成強烈的精神控制效果。”
芭芭拉和他的電話還沒挂斷,他繼續說。
“但它做到了。”
轟然爆破聲從話筒傳來,神谕看的一手視頻紅羅賓當然也能看。他精準盜取監控,看見剛才還被自家小弟說是讨厭鬼的新人輕盈地在空中打了個旋避開爆炸中心。腳下受洗腦的大群市民高舉雙手大喊着:“反抗!反抗!”
這人身手不錯,每個動作都幹淨利落,還帶着表演級别的觀賞性,躲掉扔過來的啤酒瓶都要甩手拿小刀彈碎到牆上。狂熱的臨時恐怖分子越來越多,Joker勾住旁邊樓房頂層邊角的圍欄,穩固地把自己釘到屋檐那裡。
他正好蹲在監控旁邊,手套鮮紅風衣墨黑,狂風獵獵掀起衣擺,露出踮起的高跟皮鞋。太近了,近得紅羅賓仿佛能聽見暢快戰鬥後對方急促的呼吸聲。攝像頭随目标貼近放低亮度,還是被狡猾的怪盜看出端倪。他一點也不粗魯,好奇地摸了摸老舊監控設備掉了根螺絲的外殼,沒傷害它。當然,這也是一種強烈自信的表現。Joker隻是貼近鏡頭,潔白面具下灰色虹膜閃爍着詭異的暗紅光彩,愉快地隔空宣布。
“Show time。”
他也被毒氣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