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面具男被地上的鐵杆拌了個跟頭，四腳着地摔趴在路面上。世界都安靜了。現在看起來沒什麼，舞台上隻有Joker和紅頭罩，實際上誰知道隔着監控器望遠鏡有多少雙眼睛。

“你還好嗎？”

這是他們之間意識清醒情況下說的第二句話，依然是一個問句。Joker眼見已經失去夢想變成條鹹魚，不吱聲也不動。不要逃避現實啊，我們都知道洗腦毒氣的控制狀态已經結束了……傑森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戴的是全包式覆面頭罩，不用繃着臉，當場快樂地靜靜笑起來。

“我想他們應該沒力氣再鬧事，GCPD會處理好後續的。”他貼心地轉移話題，試圖安撫沉默的怪盜。Joker還是不說話，啪叽砸飛出去的裝備都不想撿。他沒有萬能腰帶這種東西，那身看起來隻能耍酷的衣服還挺能裝，身邊放射性散落着匕首子彈口香糖能量棒超市打折券。紅頭罩先給他心愛的小刀撿起來，再捉住他肩膀把人擡高些。剛才的戰鬥估計磕到了孩子的腦殼，從發絲間流出的血迹可憐巴巴地從臉頰滑到還在費勁喘氣的嘴巴。看着真的好脆弱啊。

紅頭罩難得耐心，又覺得好笑，對他伸出三根手指搖晃：“這是幾？”

怪盜不回答，他灰頭土臉的，漂亮風衣刮破了，還被人家逮着呼噜。紅頭罩是怕真給摔傻，捋起他黯淡的卷毛查看傷口。扯到腫起來的地方會有點疼，Joker看着他，睫毛一顫一顫。

他灰色的眼睛就這樣泛起水光，傑森開始感到身體僵硬。少年默默哭起來，控制不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你先别哭啊……”

他幹巴巴地安慰。

搞得他欺負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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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傑森·陶德有讀檔功能，他就可以把這個發生完畢的故事重新開始更完美地處理一遍。可惜他沒有，有這能力的是雨宮蓮。雨宮蓮意識不清，而且沒留存檔。

時間倒回幾小時前，蔓延的毒氣淹沒了街道，那會兒他的家人正在追查兇手來着。你知道的，紅羅賓和神谕。不過沒等義警發揮實力，那個興緻勃勃的主謀表現欲旺盛，自己開通了線上直播。他裹着厚重的防護服和淨化面罩，視頻背景裡能看見臨時搭建的雜亂舞台。

“你們的導師——也就是我，播放了這場節目，你們根本不明白這座城市的恐怖之處。領導者們讓普通人充滿絕望，軍事化的警察也沒有任何改進。絕望到不得不向可笑義警求助的朋友們，我們需要發聲。”

他移動攝像機，把畫面主體留給台下密密麻麻的群衆，他們都雙眼通紅高舉雙手怒吼。

“反抗！反抗！”

導師對觀衆的反應很滿意：“發聲去反抗那些人，無論是政客還是醫生，或者那些神出鬼沒的蝙蝠。”

他再次移動笨重的防護服，直播間畫面歪得厲害，傑森看見空中顯眼的一抹紅。導師的聲音變得熱情：“看來我們現場還有特殊的觀衆，他……我們大家庭的新成員，Joker，想說兩句嗎？”

Joker用鈎爪槍纏緊台子的燈光架飛過來，那抹屬于他手套的紅色飄到台上。他溫馴地暫時收斂爪牙站着，眸子發着一圈紅光，顯然他也被毒氣控制了。

“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尊重你。說得少的人一般善于傾聽，這樣才能有長進。”導師溺愛地牽起少年的手，然後猛得向上看：“去，殺了他！”

“啊哦，他看見我了。”

埋伏在舞台頂上的紅頭罩對耳麥說，他毫不留戀起身往下跳，瞄準導師防護服裡的後脖子踹。少年則對他露出一個堪稱邪惡的微笑，朝上清空彈夾，另一隻手把他的目标往後推出準心。

完美的開場踢了個空，那又怎麼了？他可是有兩把槍。反而Joker不是很擅長當保镖，老闆都被他推出鏡頭了。趕來的提姆和遺孤他們在下面廣場上救助受控的民衆，紅頭罩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是一場他和新家夥之間的決鬥。

Joker的戰鬥風格秉持巧勁的四兩撥千斤，盡力不讓自己落在下面受力。那叫什麼來着，貓爪在上原則。而且他還挺禮貌，打一下還歪頭觀察傑森還不還手（bro以為是回合制遊戲）。打架不還手是笨蛋，紅頭罩用裝甲硬扛劈過來的刀鋒，趁對方用勁的手還在打滑拎住他的衣領。

“深呼吸，孩子，”他循循善誘，“别讓幻覺控制你。”

Joker瞳孔顫抖，困惑地環顧四周。

“閉嘴，我才是你的導師！”導師怒吼，“聽我的話，殺了紅頭罩！”

紅頭罩：“冷靜點，我沒有想和你争奪撫養權的想法。我才呃，我年紀不夠大你知道嗎？”

顯然不在叛逆期的Joker很聽話，他就着這個姿勢把自己送進紅頭罩懷裡。沒别的意思，這樣他就能用另一隻手裡藏的槍抵着傑森的下巴了，傑森隻能使力氣抓着他的手指阻止他扣動扳機。他太瘦了，隔着兩層手套都能聽見怪盜細瘦的骨骼咯吱作響，聽着都疼。

這樣的手是怎麼承受熱武器後座力的，死到臨頭的陶德先生一點也不尊重冥神，還有膽子跑神。他的妹妹爬上平台，走到兩個人組成的抱抱熊中間，平淡地對Joker紮了一針解藥。

這是她這幾天第二次救頭罩了，熟能生巧，淡定的遺孤淡定地抽空一拳頭打暈了導師。攪局者姗姗來遲，她摟住卡珊：“下次這拳留給我打。”

女孩子們的擁抱最甜了。

恢複意識的敵人在他懷裡和他一起看姐妹倆手拉手離開，她們手裡的繩子還牽着捆成粽子的導師。他的手肯定脫臼了，傑森的橡皮子彈有幾發也打中了他，推開紅頭罩費了Joker很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