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點吃的。”
“我要倒杯酒。”
“我想看看裡面的畫。”
他們異口同聲找理由離場,這場面有夠尴尬的。
雨宮蓮想的是,可以觸發洗腦狀态的作品确認過改邪歸正的查爾斯已經全部銷毀,他需要去更隐秘的地方探查有沒有隐情。三個人便各自抛下對方不留情面地分手。
他有充足的逛這類作品展覽的經驗。沿眼前的路走,布局精緻的畫廊兩側挂着沒有原型的肖像畫,有原型的都被抹消了。玻璃框中人物表情鮮活,仿佛願意和路過的觀衆對話。偏激的精神狀态将丹特塑造成了善于注視别人的藝術家,他筆下的顔料都那樣活潑地流淌勾勒人類最生動的模樣。
這是一座回旋式建築,不用擔心迷失方向,走到盡頭總能繞道回來。忙碌的工作人員還在搬運沒布置好的展台,大号手推車上挂着長條幕布。
“這個你們還要擺出來嗎?”
雨宮蓮假裝是丹特的粉絲來打聽。
“老闆說這是壓軸作品,”工作人員說,“我們也不清楚下面是什麼。”
聽起來就有鬼,他裝作順路跟在後面,看見工人們把遮掩住的巨幅畫像擺在内部儲藏間的中心位置。樣式和[診療室]的秘寶位置很像,可惜雨宮蓮現在沒穿制服,不好貿然行動。等工人們離開後他從藏身處出來站在幕布前,陰影裡的另一個人也剛好站出來到他身邊。
同樣沒穿制服的迪克好尴尬:“你怎麼在這裡?”
雨宮蓮一臉坦然:“剛剛工作人員說是壓軸作品,我就在這裡等他們揭幕,不然排不上前排。”
他不客氣地把合理理由用掉了,迪克确實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内容。雨宮要是現在反擊問他怎麼在這,夜翼真得舌頭打結一下。好在善良的雨宮蓮從不多問,他隻是好奇地用目光研究隐藏畫作。真讓人暖心,大藍鳥都有些感動了。
“跟着我。”
“什麼?”
秀氣的卷毛男突然轉身對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還不等迪克做出回答,他一把扣下沒防備的格雷森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震耳欲聾的爆炸。
真是熟悉啊,總發生這種事故。
炸藥摧毀了房間與房間的隔層,殘磚碎礫朝他們洶湧地擊打過來。雨宮蓮十分費勁。兩隻胳膊發力,拖迪克躺到承重柱後面避開。排除體力條不夠寬,他瘦削又靈活,不像抓着個體重遠超自身的累贅,拽住格雷森裁剪精良的外套到處躲落石。迪克感覺自己像被貓銜在嘴裡來回搬運的小魚幹。
換上制服等待接應的芭芭拉接通通訊:“你們沒事吧?”
迪克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兩聲,反應過來突發事件後,輪到他領年輕的學生跑到大廳找安全出口。夜翼想把雨宮蓮放到安全位置再換衣服,可憐雨宮蓮想的也是怎麼把他甩開。恐慌的人們互相推搡着,迪克想說什麼,他怕嘈雜聲中他聽不清,盡力往雨宮身邊走了兩步。
“久等了,親愛的觀衆朋友們——”
癫狂的嗓音從四面八方的音響亮起。
“我想是到看節目的時候了,不是嗎?”
哥譚市的另一位Joker哈哈大笑。
小醜控制了畫展。
–
雨宮蓮早有耳聞。
締造了諸多不幸的瘋子,惡名遠揚的愉快犯。
吃足上次的教訓,進入房間之前他就存好了檔,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爆炸發生時他讀檔用二周目完美地拯救了格雷森和自己。雨宮蓮環顧四周,沒看見小醜本人的身影,卻發現查爾斯·丹特打着哆嗦走到人前。
他已經改心了,Joker從宮殿偷走了邪惡魅咒師的部分,如今善良的查爾斯先生沒有辦法冷靜地執行小醜下達的任務。精準爆破讓中心位置的房間暴露出來,裡面正是遮着真容的隐藏作品,查爾斯用顫抖的手握着他的畫。
“我對你很失望,查爾——斯,”小醜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娛樂活動?”
“我不想這麼做,對不起,這是不對的。”丹特絞着手指,不安地瞥向台下,“求您原諒我。”
小醜對醫師的懦弱十分不耐煩:“滾出去。”他厭惡地開除了不合格的角色,魅咒師連滾帶爬跑下來。他轉而瞄準參加活動的其他人:“我們需要新夥伴,誰想當女主演?第一排的女士,對好女孩,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