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走近演播廳的時候，正有人要出去，那人和他擦肩而過。

室内昏暗，隻點了台上正中的煤油小燈，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導播就坐在那盞燈旁邊，依偎守衛着玻璃罩裡微弱的燭火，堆積如山的鈔票擺在他背後。明明門窗緊閉，連絲風也吹不進去，更不用說那豆火光有燈罩結實的保護。已經吓壞了的中年男人透過隔音窗近乎哀求地看向他，蝙蝠俠聽不見他說的話，但他完全猜得到。

蝙蝠俠，救救我。

他在哥譚總是能聽到這樣帶希冀的哭喊。

雨宮蓮則跟穿着校服的紅羅賓剛來到現場，高中生一點也不緊張，像是來參觀課外活動的。他還和提姆講悄悄話：“比東京電視台裝修華麗，我有個同學應該喜歡。”

提姆一臉無奈：“你就不擔心我們能不能活着回去。”

“别害怕，”雨宮蓮說，“我會保護你。”

他真是丢人丢到家，在養父面前被人輕聲細語安慰，好在面具覆蓋了蝙蝠俠的表情。這個陰暗神秘的超級英雄對雨宮蓮沒有拿出對待外行人的态度，他格外認真給他介紹了情況:

“小醜設定了二十四小時時限，緻命裝置一端是埃文斯的妻女。”蝙蝠目光示意可憐的導播員。“另一端連接整個電視台，引線在賞金前面。到時候如果沒人帶你來，他就讓他自焚換取家人的性命，并且把這個過程替換晚間節目播出。你來了，就讓你代替導播的角色。”

提姆補充說明：“小醜向來喜怒無常，就算照他說的做，也不一定有人能活下來。可能他根本沒有設置關閉程序。”

你别貿然送死。

雨宮蓮問：“現在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他認真望着蝙蝠俠，布魯斯這才發現年輕人耳朵上挂了隻藍寶石做的耳墜。那麼漂亮的裝飾物并不是一蹴而就能得來的，精細切割過的碎鑽包裹着閃亮彩寶，清透的藍就像他們家族人多數有的瞳色。尺寸做得很小，掩映在雨宮蓮垂落的鬓發間。當然，有附帶的額外功能。他确實是孩子們的新朋友。

“如果小醜說的是實話，同時切斷兩邊的線路就能解決。”

那就是把希望綁在别人手裡，四舍五入沒有解決方法。

雨宮同學點頭，沒有任何前兆，伸手拔出一邊巡警的配槍。他下手幹脆兇狠，槍口抵着提姆的太陽穴：“紅羅賓，你今天帶了什麼裝備嗎？”

……真的是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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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赢蝙蝠俠很難，做掉蝙蝠俠更難，在蝙蝠俠面前做掉自己難上加難。

雨宮蓮要在三個裡面挑兩個做，他估計幹完這票勇氣值都能刷到五點了。唉，所以說小醜為什麼把他當目标？罪犯裡的大明星還總不露面，不能是别人在代播吧。

提姆鎮定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雨宮蓮耐心講解：“我擁有神賦予的能力，可以通過提升友人的羁絆獲得技能，這個能力可以叫做coop。你和紅羅賓的coop是一個人，提姆。”

被揭穿身份的紅羅賓不再表演慌亂，質疑他：“所以你是為了［技能］才接近我們的嗎，你把人生當做遊戲？”

他表情變得十分柔和去講：“不是這樣的，我真心認為你是我的朋友。”

蝙蝠俠的格鬥技巧會比他猛，又要提防着紅羅賓的反擊。雨宮蓮挾持着他的同學先一腳踹開門撞進演播廳内。他平常做這些嚣張跋扈的事情都穿怪盜裝，現在老實穿校服戴眼鏡真像個誤入歧途的不良少年。蝙蝠俠謹慎地在門口跟着他，看雨宮蓮在埃文斯的尖叫聲中拿走提燈。他還手法娴熟地給提姆搜了個身，從德雷克身上薅出兩斤妙妙工具。

“你平常怎麼過的安檢？”雨宮蓮驚訝。

“有沒有可能我不坐地鐵，你一定要在這時候問嗎？”

蝙蝠俠看見他的神偷技巧後說話直接：“你是Joker？”

Joker不甘示弱：“你是布魯斯·韋恩。”

好吧，這種恐吓爆馬甲環節就第一次用有效果，蝙蝠俠看着完全不驚訝的樣子，他幹脆默認了不反駁，還有空給守在另一個裝置的家族成員通電話：“我們這裡有情況。”

雨宮蓮已經開始用燈具燒引線了，他向來那麼偏激。蝙蝠俠兩頭忙活，用飛镖切斷燃燒的線頭，讓導播員别帶着炸藥亂跑。埃文斯啊啊啊地慘叫。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提姆想幫點忙什麼的，雨宮蓮演技爆發，陰沉地沖他炸毛：“我真的會殺了你。”

小紅的表情真可愛。我不會殺了你的，雨宮蓮善良地想。他自己帶的有一點神經毒藥，從武見妙那裡學的配方，想讀檔自會豪飲。

他第一次選擇嘗試按蝙蝠俠介紹的情況做，替導播做祭品。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以及讀檔重來的預判加成蝙蝠俠也很難完全阻止他。他抓着紅羅賓的通訊器對那邊發話：“格雷森先生，聽好我倒數的三個數。”

迪克：“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有人在念我本名？”

但小醜真心沒良心，失去意識前從另一邊傳來信息，他這麼做埃文斯的老婆孩子會差不多和他同時要死。

雨宮蓮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