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

幾天前他坐在安全屋的新椅子上，紅頭罩給他買了一把搖搖椅。他天真以為家具不安生貓就能安生點，不然會跌下去。Joker躺在上面模仿思考者的姿勢：“我覺得……”

傑森按住搖擺的椅面：”快點想。”

“這裡的反派是不是有點笨。”

他直言不諱地說。

他把這句話對蝙蝠俠也講了一遍。

事情太順利了，就像事件發生就是為了被解決一樣。從偶遇開始的毒氣，用一點可笑廣播潦草控場的小醜，連解決問題都能用他的能力試錯猜出電影巧合一樣簡單枯燥的機關漏洞。如果這是個單線程叙事，他就是挂在提線上看似困難實則直接到達終點的主人公。

“為什麼這麼覺得？”

蝙蝠俠問。

雨宮蓮不知道如何表達，這種詭異的違和感又像是他不值一提的直覺造成的。他思來想去，最後說：“你們還沒找到小醜嗎？”

“還沒有。”

從以前的新聞看，雨宮蓮知道他狡猾狠毒喜怒無常，不會忍受無聊的前奏。他何必躲藏？這場和英雄的遊戲裡小醜永遠更有退路，他們不會殺掉他的。

蝙蝠俠不殺人。

但是打人好痛。

雨宮蓮默默縮進蝙蝠車舒服的座椅，想讓幻痛消散在[戰車]的懷抱中。他都慶幸自己不是蝙蝠俠真正的敵人了。剛才真是被打得滿頭包，蝙蝠不想弄死他，雨宮蓮隻能擦擦血繼續送。和他打給人沒有餘地的感覺，蝙蝠俠會考慮太多，就算往出其不意的地方躲他也能給你來一巴掌。

對暴行毫無記憶的蝙蝠俠專心開車，忽略遠方達米安力透電話的咆哮：“父親，他憑什麼敢提出來做你的羅賓！”

“冷靜點達米安，把刀放下。”

哪是想做我的羅賓，布魯斯沒說出真相，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像假話，他是想做蝙蝠車的羅賓吧。

下車的時候團長還跟車子依依不舍告别，他把關門動作放到最慢，真摯地摸了摸後視鏡。

再見，朋友，有空一起去吃文字燒。

蝙蝠俠：……

剛到門口接人的綠燈：……

“你兒子的同學正常嗎？”哈爾湊到同事耳朵邊打聽，“你們不是來這看病的吧。”

雖然他上次見雨宮蓮确實是在病房，正義聯盟大家都剛出差回來，順便在病号的房間歇腳。病弱蒼白的少年躺在條紋床單裡，好像不細聽已經沒有呼吸。為此慈愛的戴安娜坐在他身邊陪護了一陣，她握着他消瘦的手腕贈送暖意，替年輕人掖好被角。

現在他看着沒強壯太多，好歹臉色是好了些。跟在蝙蝠後面當挂件不會讓人擔心追不上蝙蝠俠的腳步，斯文地背着書包和綠燈俠打招呼。

正義大廳還在開放時間，直到九點公共區域都接待有預約的遊客朋友。場館回蕩着閃電俠預先錄制的活潑介紹音，指引哪裡好玩什麼不能碰，盛情邀請大家去探尋未知的科技。綠燈看他感興趣的樣子，貼心道：“喜歡這個活動，下次可以幫你預約。”

雨宮蓮對他點頭。

綠燈俠老和閃電拌嘴，也喜歡和蝙蝠俠嗆兩句。他親切地特意放慢步伐，和雨宮走同一排：“老蝙蝠是不是很可怕，啧啧啧。”

剛被揍過的雨宮蓮更是深表認同。

蝙蝠俠撇他倆一眼，二人頓時一個比一個老實。哈爾随手拿長廊上展示的外星模型假意給雨宮蓮介紹，雨宮蓮認為這類魔可太類魔了兩條胳膊兩隻眼，好特别哦。蝙蝠俠停止散發不贊同，綠燈就愉快地聽雨宮蓮說八卦：“我來之前開玩笑問蝙蝠俠先生需不需要新的羅賓。”

綠燈俠大為驚訝：“我以為你已經是了。”

韋恩家到底養過多少個小孩子，雨宮蓮要被哈爾理所當然的态度驚到了。不過查數看從迪克到達米安确實是個大家族。蝙蝠威脅地一頓腳步，他們又安靜下來。最後綠燈接過領路的責任：“我們的魔術師還沒來，可以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他轉着手裡的鑰匙。“蝙蝠俠鐵監獄那裡會把孩子們吓哭的吧，嗯哼，禁止入内大師？”

蝙蝠俠懶得理。

雨宮蓮于是更确定之前病房裡意識模糊的經曆不是幻覺，他聽到的都是真的——非遊客領域奇幻的門扉裡承載着各式建築，寂靜碧海上王宮富麗堂皇，整齊的跑步機中間還夾雜着倉鼠輪一樣可愛的設施。領隊把他帶到的目的地是一座奧林匹斯神殿式的莊嚴禮拜堂，目前氣氛不太神聖就是了。

他來的正是時候，普林斯公主在和海王喝下午茶。她在典雅的大理石柱中間拉了張小桌子，擺了幾束芬芳的插花。

“嗨，朋友們，”女俠的盔甲熠熠生輝，她的笑容更為璀璨，“海王幫助我搭建了我的領域，我在感謝他，你們要不要加入搬家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