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朱格現在已經投靠了長公主了?那麼這件事,是父親在試探陛下的态度?還是陛下對自己的考驗,亦或者,是長公主在放長線釣大魚呢?
她隻顧着自己沉思,沒發現車裡兩人神色都有些變化,都是搞情報的老手,哪裡看不出安樂睜眼看過來時,眸中暗藏的懷疑和警惕。
之後看似不經意的手指輕點,更是讓兩人不敢妄動,他們能感覺到,車廂之外,有不隻一股殺機鎖定了自己,他們敢肯定,但凡自己有丁點異動,定會有利劍穿透自己的身體。
兩人僵着身子,言若海還好,朱格看着安樂再一次翻動冊子,看着她每一次視線停頓,每一次皺眉,讓他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自己親手寫的冊子,他自然知道每一頁哪裡寫了什麼,也正因如此,更讓他冷汗涔涔。
馬車停了下來,陳安樂從沉思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下意識敲出警戒信号,她骨子裡,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知道可能吓到兩人,她拉開車窗看了眼軒敞的大門,笑道:“看來,郡主府,離監察院還挺近的嘛。”
随着這句話,那股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瞬間消失。
“是啊。”朱格忙應了一聲:“這是院長親自挑的位置,之前是一處王府。”
“沒有逾制?”
“小姐放心,禮部盯着呢,不會逾制的。”朱格一聽就笑了:“小姐果然跟院長說的一樣,最重規矩。”
安樂笑笑,跟在兩人身後下了馬車。見朱格等在一旁,伸手來扶她,她便毫不客氣的就着朱格的手下了馬車。
擡頭看郡主府的牌匾,心中疑窦更甚,朱格今日這番刻意讨好,到底是想迷惑自己,好利用自己,達到他的目的。還是說,想要再次改弦更張?
畢竟時移世易,如今多了她這一個變數。現在的格局已然發生變化,朱格可不是隻有長公主一個選擇了。因為從無論從哪個方面說,自己才是他最适合的選擇。
馬車停在大門口,門房聽到動靜出來查看,一見到兩位主辦大人陪在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身側,哪裡還不知道這位的身份。忙上前行禮:“奴才來福,拜見主子。”
“張來福?起來吧,你是鑒察院的人?”安樂好奇的問道。
“是,奴才以前是檢察院一處的密探。後來受了傷,就退了下來。院長見奴才認識的人多,就當奴才當了門房。”
“你身後這些人,也都是鑒察院退下來的吧?”一個郡主府的門房自然不可能隻有一個人。來福是門房管事,手下十幾号人,如今都在他身後跪着。安樂問的就是這些人。
“是。”來福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畢竟檢察院兇名在外。這位小主子雖說是陳院長的女兒。可聽說一直養在深閨。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自己這些人。
“既然是院裡的人,就不要自稱奴才了,我不愛聽。”安樂淡淡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來福精神一振,立馬應聲磕頭領命。
“今兒頭一次見面就算了,往後不要随便下跪,我不喜歡。”安樂交代一聲,回頭禮貌的問道:“朱叔叔和言叔叔陪我進去走走可好?”
“好,小姐先請。”
“我不認得路,能否請朱叔叔領路?”安樂禮貌的詢問。
朱格臉色微微一變,以為安樂因他安插人手而不高興,暗暗看了看安樂的臉色,隻是安樂沒問,他也不好解釋,倒顯得自己心虛了。
一行人三人在院裡走着,安樂看向了言若海:“言叔叔,今天怎麼不大說話?可是惱了安樂?”
“啊,此話從何說起?”
“言叔叔還說不是。”安樂嘟起嘴,有些懊惱的道:“前年,我前腳才拒絕了和冰雲哥哥的婚事。後腳冰雲哥哥就不見了,爹爹說被你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可是,執行什麼任務,要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