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進京的前一天,五竹如約送來了消息。
大幕即将揭開,安樂的心情很是激動,不僅給範閑準備了禮物,還難得肯花些時間,搭配明天要穿的衣服,試了好幾套,總算找到滿意的,懷着對明日見主角的期待,心滿意足的睡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換衣服的時候受了寒氣,安樂半夜竟然發起燒來。
這些年,陳安樂的身體已好了許多,加上丫鬟們照顧的精心,已是許久沒有這樣忽然發燒,這一病,一下子驚動了整個郡主府。
兩路人飛快出了郡主府,一路去找監察院三處費老的弟子們,另一路,則直撲京都最有名的幾位大夫家去。
折騰了大半夜,在天将明的時候,燒總算是退了下來,見安樂情況穩定下來,三處留了個人,守着熟睡的安樂,以免再生變故,其餘人便都散了。
城裡請來的大夫雖沒插上手,但郡主府也包了重重的紅包,禮貌的把人送走,倒讓這些老大夫頗有些劫後餘生之感。
安樂行事一向有章法,有重要的事都會提前安排,拈花撫柳這些丫鬟們,雖知道,自家主子今日有出行安排,隻是在她們看來,安樂沒有提前說,就說明事情不太重要,主子人還昏睡着,不重要的事,自然不用把人叫醒詢問。
是以,安樂醒來時,已到了下午,醒來候,聽丫鬟們說了情況,心中雖遺憾錯過了名場面,卻也沒太過在意。
畢竟,範閑人都來了,還怕沒有相見的機會?以後再見就是。
三處的官員把了脈,安樂見已然無恙,知道他們也忙,便讓人好好送人離開。
一退燒,人也精神了許多,安樂讓人拿來法術筆記,因為是二皇子從小開始記錄的,安樂看起來毫不吃力,這段時間進展很是不錯,因此,每每有空,安樂便會習慣性的翻看起二皇子的法術筆記。
看着看着,安樂忽然想起來,自己可是吃了不少藥劑的,雖說身體底子不是一朝一夕能調養回來,但一般的感冒發燒也不大會有。
昨天不過是換了幾身衣裳,屋裡還燒着地龍,往日也有穿着亵衣走動的,怎麼昨天就生病了?還病的那麼急,那麼重?
自九歲之後,自己就再沒有病的人事不知過,如昨夜那般的病重,照理說,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怎麼可能不到一天就好了?
安樂感覺了一下身體,沒有絲毫重病初愈的虛弱,反而頗有精神。
這種奇怪的情況,包括自己在内,竟沒有一人懷疑過。
更奇怪的是,自己剛剛沒有絲毫的懷疑,怎麼忽然就想明白,忽然就懷疑上了?
這不正常!
這太不正常了!
安樂警鈴大作,支開拈花幾個丫鬟,隻留下兩個傀儡:承影和莫邪,查看起昨天的到現在的監控視頻。
從頭看到尾,沒有可疑的人進屋,也沒有奇怪的動靜,她就是半夜莫名其妙發起了高燒,是莫邪發現不對,并叫醒了其他人。
安樂不信,又檢查各處,防禦法陣也沒有異動,也沒有超凡能量入侵。
一番查探,安樂才算放下心來:“看來,隻是意外。”
放好監控和法陣,安樂安心下來,繼續回到床上研究法術,看了幾頁,安樂機靈靈打了個寒顫。
不對!
不對!
忽然生病不對!
自己沒有懷疑不對!
查看監控後,沒發現問題就放心,更不對!!!
陳安樂從來就不是那種,查不出問題就覺得沒問題的人。
正常情況下,如果監控和法陣都沒有問題,安樂就算覺得沒有問題,心裡也會有疑惑和警覺,至少也要擔心幾天,加強身邊防護,謹慎的觀察幾天,才能徹底放心。
自己是什麼人自己知道,可剛才的自己,好像被什麼附身了一般,傻白甜的可怕!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怖,安樂隻覺得背脊發涼,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手指不自覺的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