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
吃完飯,範建看了眼範閑,無奈暗歎一聲:“範閑,跟我來。”
“啊?哦,好。”本還在糾結要怎麼跟父親開口,才好探探自己和安樂的身世,範閑一個晚上都心不在焉,被範建一叫,愣了愣,還是跟上父親的腳步,來到書房之中。
等了半天不見範閑開口,範建有些好奇,想到安樂今日在府中似乎病倒了,心中有些擔憂,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可是安樂有什麼不妥?”
範閑想了想,還是恐懼于自己最恐懼的那個猜測,可惜五竹叔失憶的太厲害,不然,也不用發愁了。
“到底怎麼了?”範建皺眉問道。
“父親,我……”範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想到安樂和二皇子,還是心一橫,直接開口問道:“父親,我是你親生的嗎?”
範建一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放下茶杯,理理袖子,這才看向範閑:“你到底想問什麼?”
“或者您告訴我,陳安樂,他是陳萍萍的親生女兒嗎?”範閑追問,聲音有些急切,他是真的希望……
“誰跟你說了什麼?”範建眼神一冷,看向範閑。
“五竹叔很小的時候就跟我說,我有個雙胞胎妹妹,養在京都,叫陳安樂。”範閑輕聲答道。
範建聞言放松下來,輕笑道:“難怪,把你扔在儋州十六年,不聞不問,你回來卻沒有一點怨恨不滿。安樂對你格外照顧,想來也是如此啊。”
範閑沒有說話。
範建看着他,目露懷念,歎了口氣,面色鄭重起來:“既然你一直都知道,卻沒有說破,想來是有你自己的考量。你今天忽然問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吧?安樂今天來府裡,聽說是病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範閑遲疑了一下,隻是說道:“就是,長大了。父親,我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有些事,現在,還沒到告訴你的時候,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告訴你們的。”範建歎道。
“是你,是陳院長,還……”
“範閑!”範建一聲斷喝,面色難看:“範閑,不要亂說。”
“可是……”範閑心中一片冰涼。
範建察覺到事情不對,範閑面色極其難看,讓他心裡一驚。
“閑兒……”範建走到範閑身邊,低聲問道:“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範閑沉默良久,垂着頭,隻是說道:“她今年都十六歲多了,今日才第一次來月事,生生疼的暈死過去,我不知道,她将來,要怎麼辦?”
範建也是無奈至極,也心疼至極:“安樂,這孩子生來,便是先天不足,在襁褓中便湯藥不斷,數次病危瀕死,每次都是費老費盡心思救回來的,直到兩三歲時,才稍稍好些。”
“就是因為身體不好,她才沒有跟我們一起去儋州嗎?”
“對啊,也正因如此,當年五竹才沒有把她一起帶走。以她那時的情況,要是跟着你們,隻怕不出京都就……唉……”範建想起當年,每每聽到安樂病重,偏又不好去守着她,隻能心急如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現在想起那些年,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可,她已是到了婚嫁的年齡,以她的身體情況,唉!我也是想找親近些的人家,省得照看不到,讓她受了委屈。”範閑歎氣。
“我知道,我們都沒打算讓她早嫁。”範建拍拍範閑的肩膀:“已經在慢慢尋摸着,找個好的,先看些年。安樂身體越來越好了,再過些年再看看,她還小,不急。”
“父親那裡是不是有備選的名單,給我看看。”範閑有些急切的說。
範建直接把桌上一本冊子遞給了範閑。
範閑快速掃過一遍,心下微沉,對那個猜測又肯定了幾分,接着試探道:“這上面,沒有皇家的人?”
“範家,不站隊任何皇子。”範建淡淡道。
“哦。”範閑點點頭:“父親和靖王爺關系不錯,聽說,陳萍萍跟靖王也有些交情,你們就沒想着,讓安樂嫁去靖王府?好歹,能照顧着些?”
“靖王夫婦極喜愛若若,早些年就定下了。隻是兩個孩子還小,也就沒對外說。”範建點點冊子:“除了皇家的人,也不拘是不是這上面的,你看着順眼的,便記一筆,一起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