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兩個背刀的護衛大步上前,身體如巨石般撞向兩扇大門,砰的一聲巨響,長信宮門被狠狠地撞開,胳膊粗的門栓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慶帝毫不遲疑地向裡走去,沒走幾步就敏銳的聞到一絲血腥味,他腳步越發急促,越往裡走血腥味越重,往日潔白輕盈的薄紗,淩亂的被踩在地上,宮女太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安樂!住手!”慶帝見安樂抓着長公主,手中尖銳的長簪眼看就要刺下,忙出聲喝止。
聽到輕敵的聲音,安樂知道,自己無法再對長公主做些什麼,好在,她也沒想過真的此時殺了長公主,反正也給了她一下,也算出了些氣了。
“陛下,那兩個刺客武功極高,陛下小心。”長公主安樂推倒在炕桌上,後背生疼,此時卻忍痛喊道。
慶帝仿佛沒有聽到長公主的話,幾步來到兩人身前,抓住安樂的手,奪下她手中的簪子,見到長公主沒有受傷,便松了口氣,怒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若誤傷公主,安樂,你不要命了嗎?”
“我的命,是我想要就可以要的嗎?陛下,你說,我能活着到北齊嗎?”安樂神情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嬌俏靈動,她木然看向慶帝。
慶帝心中大恸,手指顫了顫,怒斥:“胡說,有太醫跟着去,定會讓你平安回來。”
“陛下!安樂郡主在宮中刺殺臣,還殺了這滿殿的宮女,陛下,你還要袒護她嗎?”長公主一臉不可置信,哀聲問道。
慶帝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安樂的兩個侍女,已被虎衛拿下,殿中倒着滿地的宮女太監。
見慶帝看過來,侯公公低聲回禀道:“陛下,殿外的人都隻昏迷,裡面這些,都死了。”
“悄悄處置,下令封口,不許傳出絲毫風聲。”慶帝冷冷地說。
“陛下,你這是,還要護着她嗎?”
“你閉嘴!”慶帝忽然暴怒,對上長公主哀婉凄絕的臉,慶帝隻是冷冷的說道:“雲睿,你知道為什麼,不要挑戰朕的耐心。”
“陛下?!”長公主捂着心口,傷心的幾欲昏厥過去。
“北齊未來的皇後,是慶國可以随意處置的嗎?這不是,你給她的身份嗎?”
“公主殿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個什麼感覺?”安樂冷冷問道。
“你也閉嘴!”一個個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慶帝拉着安樂的手大步往外走。
“我不過,與公主鬧着玩罷了,殿下身為一國公主,身份高貴,心胸寬廣,自然不會與我計較。”安樂猶自回頭,挑釁的看向長公主。
“你夠了,不要再招惹長公主。”慶帝見她這樣,氣得急走幾步,抓着她塞進禦辇中。
“我的丫鬟。”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她們?”慶帝冷笑。
“可我身邊就這兩個幫手,若沒有她們,我隻怕更難活着了。你要殺了她們,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吧。”
慶帝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安樂不敢再說什麼,鹌鹑似的縮在禦辇的角落。
很快到了禦書房,安樂像小雞一樣被拎下去,抓進内殿。
侯公公想要跟上,卻被慶帝一個冷冽的眼神止住。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接着就聽到裡面傳來啪的一聲,侯公公一個機靈,忙退遠了些。
安樂整個人都呆住了,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被人打過屁股,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劇烈掙紮起來。
見她還敢反抗,慶帝更怒,按住她又是一個巴掌打了下去。
“哇!爹爹!疼,我要爹爹!”安樂掙紮着哭喊起來。
這一聲,簡直戳了慶帝的肺管子,怒火愈發旺盛,手下不停的朝安樂的屁股招呼,打的安樂哭叫得越發厲害。
等陳萍萍和範建,匆匆從宮外趕來時,安樂已經哭的昏了過去,慶帝對着兩人指責的眼神,有些心虛的擺擺手:“把人帶回去吧,藥也拿回去。”
侯公公忙把藥送到陳萍萍手上,低聲說道:“傷處已上過一次藥,這個隔上一兩個時辰上一回。這個是治嗓子的,郡主哭的狠了,嗓子有些哭傷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便是做錯了,陛下罰她就是,如今傷了她,還不是陛下心疼?”陳萍萍感歎着。
看到傷處,慶帝确實有些後悔了,當時怒氣上湧,忍不住下了重手,等安樂哭暈過去,他冷靜下來,這才想到,安樂畢竟是個女孩子,又不知道自己是她父親,忽然被男人打了屁股,哪有不羞惱害怕的。
那觸目驚心的傷勢,也着實讓他心疼不已,淡淡道:“她那兩個丫鬟,在宮中殺人,本應處死,如今安樂傷着,需要人伺候,便饒她們一命,你一并帶回去吧。”
“太後娘娘那邊?”範建猶豫的問道。
“靖王勸住了。”慶帝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