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人，到了上京自然就知道了，”沈重笑着說道，他也不是賣關子，他是真的不知。

範閑笑笑，沒有答話、

“對了，陳院長近來可好啊？”沈重又是問道。

“好着呢！”範閑随口說道。

“來，範大人，借一步說話！”沈重拉着範閑來到一旁，壓低聲音道：“範大人這次來，陳院長可有什麼交代？”

範閑淡淡說道：“接言冰雲。”

“沒其他了？”

“還能有什麼？！”

“呵，我大膽猜猜啊，猜錯了，範大人千萬别笑話！”沈重搓搓手，笑着說道：“首先呢，自然是接言冰雲回去，然後嘛，肖大人回京，陳院長自然是寝食難安，或者便是要範大人暗殺肖大人！”

“還有嗎？”範閑心中驚訝，表面還是平靜的問道。

“司理理是陛下點名要回，正好可做手腳，在回程的路上，我得好好查查，司理理身上可有不妥！”沈重看着範閑平靜無波的臉色，笑着說。

晚了，再有不妥也被我解了，範閑心中冷哼。

“诶，對了！言冰雲是被抓了，但鑒查院在北齊的暗探，不止他一個，莫非陳院長是要範大人來重整諜網！”沈重又是繼續說道。

“那要是真這樣，沈大人打算怎麼做？”範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沈重還是那副帶着谄媚模樣，笑着說道：“瞎說瞎說！都是胡話！大人千萬别在意！無論您想在上京做什麼，沈某都會好生陪着！”

“上京啊，去不去還兩說呢。”範閑輕歎一聲，臉上帶着憂愁：“郡主殿下不肯走，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也隻能陪着不是？”

“不如這樣，我讓人把言大公子送過來，咱們向北走，這樣，即不耽誤行程，也可以讓郡主早日見到言大公子不是？”

“唉！”範閑又是一歎：“沈大人，不是我不幫你，隻是，這事兒，你們做的太過了！”

“此話怎講？”沈重大惑不解。

“不是我說你，咱們都簽了國書了，怎麼能還對言大公子動刑呢？哎！言大公子慘啊……受了那麼重的刑，身子都垮了，若非有沈大小姐回護，隻怕墳頭草都長的老高了。”

範閑拉着沈重感歎歎道：“你不知道，我一素昧平生的人聽了這些，都心疼不行啊，更何況是郡主呢？”

聽着範閑的話，沈重第一次撐不住臉上的笑，言冰雲一直被他秘密關押審問，他妹妹私下探望的事，齊國知道的人也沒多少，這些南慶人竟然知道，難道，在錦衣衛内部，還有一個藏得更深的暗探？他撐起笑臉，好奇的問道：“怎麼，郡主，還認識言冰雲？”

“打小就認識。”範閑搖頭感歎。

“哦，青梅竹馬啊。”沈重若有所思。

“我家陛下要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言冰雲，可不是一攤爛肉。”範閑拍拍沈重的肩膀，極為認真的說道。

沈重收起翻騰的思緒，臉上扯起一個笑容：“實在是言冰雲太招人恨，屬下不聽話，私自下手，沈某也是鞭長莫及啊。”

“就知道你不行！所以，我們才要盡快把小言大人帶回使團啊。之前的傷且不提，若是言冰雲身上再有新傷，郡主生氣了，那就麻煩喽。”範閑搖頭歎息道。

“言冰雲行事，實在是太過了，範大人，你也知道，在我國内有不少人，盼着他死呢。我若是把人給了你，萬一出了什麼岔子，畢竟是在我齊國境内，我也不好交代啊。”

“沈大人過慮了，人，既然交給了我們，自然是我們負責，隻要你們的人不是沖進使團殺人，他若在外面出了事，我國絕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挽回，沈重淡淡的道：“錦衣衛會一直盯着他。”

範閑心中冷笑，說的好像不給言冰雲，你們就不盯着使團似得，面上卻是含笑點點頭：“隻要不進使團範圍，你們随意。”

“呵……”沈重苦笑一聲：“範大人，這回沈某回去，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呀。”

“怎會？”範閑帶着些笑意，随意的說道：“沈大人也不過隻是個跑腿辦事的人，有一句話，煩請轉告貴國的大人們：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永遠不要期望在談判桌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