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司南伯府不遠的一處面攤外,站着一個眼上蒙着的黑布的少年,右手握着鐵釺,側着頭,往巷口
看去。
在他面前,倒着一個做苦力們的打扮的人,不遠處,是撲倒在竈前的一具無頭屍體,竈上湯鍋裡翻
滾着的,是看不清面目的頭顱,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從鍋中彌漫開。
見到這副場景,安樂有些反胃,卻仍是腳步不停的跑到少年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叔,你受傷了
?”
五竹低頭看着安樂,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轉告陳萍萍,讓影子回來,傷我的人知道我在南方,
你和範閑死,慶國亡。”
“好,叔,你的傷,讓我試試,好嗎?”安樂試探着問道。
“可以。”五竹的回答很是幹脆,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安樂到底能不能治療他的傷,好像就是安
樂說了,他就答應了,就這麼簡單。
安樂不并太意外,五竹對她和範閑,一向是如此,方才已用魔力感應了傷處,已經停止“出血”,
安樂也放心了些:“我卧房的密道,你知道的,叔,你從那裡去二皇子府的密室等我。”
五竹也不多言,隻一點頭,很快消失在安樂面前。
安樂吹了下手中的短哨,四個人影飛快趕到,安樂指指地上土黃短衫的漢子:“純均,帶上他,回
王府密室。必安,無救,路上注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是!”三人事先已得了囑咐,此時無需多說,沉聲應是,轉身就走。
安樂彈出三道魔力,激活三人身上的忽略咒,看了眼無辜枉死的面攤老闆,心中一歎,連五竹想殺
那家夥,都要用暴露範閑身世方法引他出現,她就算想救人也無能為力。
真是不喜歡這個世界啊,安樂厭倦的開口:“幹将,我們也回去,跟承影她們會和。”
“是。”
承影和馬車都在範府,安樂是以探望範閑為借口出門的,要回家自然也隻能從範府出去。
“怎麼樣?”範閑迎出門,握着安樂冰涼的小手關切的問道。
安樂捏捏範閑的手,搖搖頭:“沒事了,放心。沒事的。”
範閑松了口氣:“進去歇會兒。”
“還有急事。”安樂示意範閑低頭,在他耳邊低聲道:“叔讓我轉告爹爹三句話,一,讓影子回來
。二,傷他的人,知道我在南方。三,我們死,慶國亡。”
範閑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要緊處,心中大駭,失聲問道:“是他?”
“别怕,尋機會告訴我爹爹,我去看看叔。”安樂說完就要走。
範閑拉住她:“叔傷了?”
“不要緊,别怕。”安樂安慰了一句,便匆匆離去。
……
在路上,再次檢查了一遍從安琪拉那裡換的東西,回府,飛快從密道來到二皇子府。
見密室這裡已按要求準備妥當,安樂交代二皇子一聲,讓他帶着兩人在密室外面守着,把門鎖死,
五竹才從陰影處走出來。
“叔,你先躺着。”安樂把另一個神廟使者推到床榻裡面,招呼五竹躺下。
五竹絲毫不介意和同伴的屍體躺在一起,任由安樂剪開他的衣服。
“你看這些零件你能不能用?”安樂從金屬箱子裡挑出幾個零件,正是五竹胸口處損壞最嚴重的幾
個。
“可以。”五竹平淡的說道。
“我先給你換上試試,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趕快告訴我,我們還可以拆他身上的零件。”安樂用
下巴指指裡面的黃衣使者。
“好。”
安樂取出工具,小心又熟練的給五竹換上新的零件,額頭已滿是汗水,雖說之前已經在那些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