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之再次笑起來,朗聲入耳,段懷夕其實很好懂,如果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其實意外地好猜,他聲如溫玉,輕聲細語,“你喜歡呂丹清老師?”
“嗯嗯嗯!”段懷夕猛點頭。
她輕輕咬住下唇,發絲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動,微風吹過來,直接吹上周景之的手臂,輕柔得不似人間。
周景之收斂的眼中情緒,自知是誤會了段懷夕,眸光又柔和了不少,隻要不是為了嚴冽,其實任何事都沒關系的,對吧?隻要不是嚴冽,就算她是為了謝雲帆,其實也沒什麼關系。
“所以,我能住帳篷嗎?我自己搭,不用你麻煩,我自己可以搞好的。”
周景之搖搖頭,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帳篷還是我住,明天接人的時候,我叫你一起,一定讓你見到呂老師。”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段懷夕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但奈何她的演技實在有點好,恰到好處表現出了不忍心麻煩别人的擔憂模樣,盯着這樣的臉,臉上帶着這樣的表情,周景之甚至不忍心說一句重話。
她眨着那雙大眼睛,段懷夕的臉不是那種看起來就溫柔的人,相反,她是那種會攻擊别人的長相,用美貌來攻擊,但偏偏她的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此時的她,滿眼期待和不好意思。
周景之早就知道,段懷夕的眼睛是會說話的。
段懷夕有時候太像一隻小動物了,像什麼來着?花栗鼠,偷吃玉米粒的花栗鼠。花栗鼠毛光水滑,段懷夕的頭發也是烏油油的,秀發如雲,流雲瀉地。
有那麼一瞬間,周景之伸出了手,他很想觸碰一下,她的頭發是否真的像想象中的那樣。
最終他沒有伸出那隻手,而是更快地收回了,他甚至忍住了笑,隻是輕聲揶揄:“怎麼了?怕我故意不去叫你?不會的,不麻煩,我自己本來也要去,有人作伴更好。”
段懷夕這才收斂起來,嗑唇角的笑無論如何都藏不住,她應該這一天都不用睡覺了,甚至不用吃飯了,隻靠着即将見到偶像的激動,就可以度過這不平凡的一天。
“不是要幫我?你固定住這裡,别動。”周景之拿過段懷夕手中那根黑色鐵棍,然後迅速給段懷夕安排了活幹。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剛剛感動起來,瞬間就被工作給沖散了。
但是,沒關系,隻要能帶她去接人,她高興!高興得要死!懶人也有變異的一天!
湛藍天際,雲卷雲舒,跑到他們頭頂上的這一朵白雲,緩緩舒展了腰肢,伸了個懶腰,然後遮天蔽日,終于有了一絲涼爽。
此時他們的帳篷而已終于搭建完畢,竣工的一刹那,段懷夕擦掉臉頰的汗水。
第一個想法是,這東西還真不賴,不愧是她做出來的;第二個想法是,這防曬還真不錯,她都汗流浃背了,都沒花妝,真不錯。
“好了,謝謝你。”周景之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汗,催促她趕緊回去,“快進去,外面好熱。”
段懷夕可謂是一步三回頭,對周景之稱得上殷勤備至,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她現在欠了人情,小心讨好,就算周景之再教育她遠離嚴冽,她也可以虛心受教。
于是,這一下午,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
段懷夕和周景之,綁定了?!
季月唐是第一個站出來眼冒金星的人,這個金星不是别的意思,是“bulingbuling星星眼”的意思,這倆人,這麼迅捷的?她都還沒準備好怎麼嗑呢,直接給她摁頭了?
迎着季月唐意味不明的眼神,段懷夕一臉疑惑,咋了?
季月唐對着她比出一個大拇指,兩隻眼睛明晃晃寫着幾個大字,“威武雄壯”!不過,哪裡威武?何處雄壯?
段懷夕不解,但段懷夕手上不停,一會給周景之倒水,一會兒給周景之拿水果,就連吃飯的時候,都要關注着周景之的喜好。
不過幾個小時,所有人又半打聽、半觀察出來了結論,段懷夕不是單純讨好周景之,是在讨好可以帶她第一個和呂丹清見面的人。
對此,段懷夕低頭嘿嘿一笑。
心眼子就是這麼多,當面讨好,光明正大,總比讓鏡頭偷偷記錄下來,然後到時候觀衆随意猜測得好。
周景之看她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倒也不錯,比圍着嚴冽打轉強得多。
盡管這是一個僅限一天的關心,但是好像……還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