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彈幕上的腥風血雨,段懷夕并非不知道,隻是不想理會。
他選擇性地看,誇獎自己的,誇獎周景之的,誇獎她和周景之天作之合的,對着鏡頭比心,花樣比心。
從兩根手指頭筆心,到臉頰比心,再到兩隻手比心,那邊三個看起來非常嚴肅,到了她這兒好像自己在演獨角戲,自娛自樂。
周景之看到了,也沒阻止,也沒說話,隻是很想笑,他也學着段懷夕的比心方式,先手指,再臉頰,最後是雙手。
段懷夕看了,眼裡滿是嗔怪的神情,周景之一看就懂,她是在說,學人精。
周景之不管,又重複了一次,學人精就學人精,學自己的女朋友怎麼了?
他們這樣無論是在其他主演看來,還是在觀衆看來,都是他們兩個自成一派,自成一個孤獨的島嶼世界,将别人阻隔在外。
其他三位主演和主持人顧忌着在直播,還不敢說什麼,但網友在彈幕上的讨論,則是完完全全無所顧忌的。
[你倆玩的挺開心呢?]
[要不你們親一個吧,就當為了我。]
[你倆是要結婚吧?别秀了,我把民政局給你們搬過來!]
[我就知道你們倆有事~]
[我就知道吹夢到西洲是真的,我的小衆cp終于上桌了。]
[……]
本來《朝辭明月》的前幾集,就都是段懷夕和周景之的互動,劇宣直播中周景之和段懷夕又演了這麼一出,這下可倒好,正經男段懷夕cp式微,邪教段懷夕男二cp興起。
甚至還有了一個熱搜詞條,隻是不太靠前,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字眼。
#吹夢到西洲#
直播兩個小時,主持人很着急地下播,她比誰都想下播。
直播之後粉絲們暫時意猶未盡,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下播沒有五分鐘,不,沒有兩分鐘,周景之一個電話打過來。
用興師問罪的速度,說着低三下四的話,“我就是很不希望你和何成洲有關系,主持人總把他和你說到一起。”
段懷夕無奈的抿嘴苦笑,隻覺無奈,不然呢,她和何成洲是這部劇的男段懷夕角,不把他們往一起帶,那帶誰?
但是自家男朋友還是要哄一哄的,“别吃沒有用的醋了,何成洲有女朋友,否則剛才他不會那麼抗拒對我的誇獎。”
“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别管我聽誰說的,他确實有女朋友,而且你别那麼小心眼好不好?他隻是長得和嚴冽很像,又不是他這個人和嚴冽很像。”
語氣剛有好轉,轉眼又不高興了,周景之語氣刁鑽:“你又說他。”
段懷夕也是奇了,這人自從在一起之後,是越來越小心眼了。
小心眼的程度一次比一次高,次數一次比一次頻繁。
但是還能怎麼辦呢?哄着點兒呗,段懷夕一頓花言巧語,左哄右哄,還是沒有什麼效果,她索性直接說:“反正我現在怎麼說也不滿意,要不你來英國找我吧,到時候我和你好好說。”
周景之沒說好,沒說不好,期期艾艾的不肯說話。
段懷夕明天還有戲要拍,沒什麼時間和周景之東扯西扯,沒說幾句就挂了電話,隻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周景之真的會來找他。
那天也算是比較湊巧,拍攝很早就結束了,英國也沒什麼狂熱粉絲,時間還早,她正好可以在街道上走一走。
來倫敦這麼久,她還沒有好好地走一走看一看。
倫敦街頭似乎總是數不盡的潮濕,如今雖然已是春日,但總感覺還是陰恻恻地發愣,段懷夕總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一場春雪。
不知何時已經華燈初上,段懷夕就在酒店附近的街角閑逛,也可窺見文化一角,此時的天氣與這個地方發風格完全一緻了,都是讓人感覺冷冽的,盡管隻是倫敦偏僻的一角,也足以讓段懷夕感受到異國他鄉的孤獨。
助理就在不遠外的酒店裡,還是她自己不讓豬豬跟着自己的,但離開了熟悉的人,孤獨還是湧上心頭,導演要來英國取景,呼呼啦啦一堆人,每天鬧哄哄的,語言也不通,出了劇組飯也難吃。
段懷夕低頭慢慢走着,心裡算着回國的日子,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吧,到時候就可以見到周景之了。
想到周景之,段懷夕下意識拿出手機,想看看周景之是不是給她發了信息,自從她來了倫敦,無論什麼時候打開手機都能看到周景之的信息。
用朱朱的話來說,“夕夕,你每次打開手機,要麼是下午,要麼是晚上,那肯定可以看見的。”
不過今天還真不湊巧,她想看,偏偏沒有。
段懷夕給手機翻來覆去找了個遍,差點給微信盯出個窟窿來,有沒有,段懷夕噘着嘴給周景之發信息。
[在幹什麼?今天居然沒和我說話。]
點擊發送以後,上方立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段懷夕就等着,還有點嗔怪。
沒想到對方斷斷續續,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也時不時出現,又時不時消失。
段懷夕被釣得七葷八素的,實在是好奇,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周景之?
好幾分鐘以後,周景之終于發來了四個大字。
[我想你了。]
不對,還有那個該死的标點符号,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