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嚴肅起來的賽諾秉持着身為學者的探索精神,經過嚴謹的實驗與歸納,得出一個結論——塞拉打牌,不能帶腦子。
自此以後,我便成為他研究戰術的工具人,直到賽諾要前往緘默之殿的那一年。
「塞拉,你是被卡牌之神眷顧的人,我永遠的摯友。」
賽諾在離開教令院前,拉住剛剛入學教令院的我一本正經的宣誓,炙熱的眼神看着我,讓我不自在的縮手,下一刻又被拽回原位。
「難道是我的實力不配做你的摯友嗎,我會努力修行,直到你承認我的那一刻,這就是我與你永恒的約定。」
明明周圍沒有别人,我的臉像燒起來一樣,腳趾不住蜷縮起來。
「算我求你了,别再背小說台詞了,賽諾。」
看到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我隻能順着他的意思棒讀。
「不…你與我…是永遠的摯友,」既然已經開口,我便破罐破摔,眼一閉心一橫,「這無關你的實力…你那黃金般堅韌不屈的靈魂,才是獨一無二的!」
心滿意足的賽諾明明沒有太多表情,卻還是讓人感覺他容光煥發。
「既然如此,那就來一場離别的決鬥!」
「啊?」
“你赢了。”
回憶被打斷,賽諾拿着手裡剩餘的卡牌陷入沉思,我一看就知道他陷入了賽後複盤。
我撐着臉看向自己不知道怎麼打出來的高額傷害,苦着臉:“這種詭異的直覺怎麼就不能用到生活中呢…”
賽諾聞言瞥了我一眼,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拾桌上散落的卡牌。
“要是能運用到生活中,你會是風紀組織不可缺少的人才。”
“别别别,我可不想過不能自由支配時間的生活。”我聳聳肩。
這個話題沒有再進行下去,很顯然大風紀官重新進入工作狀态,他用手擋住刺眼的太陽,果斷做出判斷。
“時間差不多了,啟程吧。”
—
從奧摩斯港到禅那園的路程不算太長,到達目的地時,太陽還遠遠的在天上挂着,我估摸着大概還有三四個小時才會黑天。
正是人員來往的忙碌時刻,避着人群,賽諾領我走向最高處的溫室,剛剛邁進門就有一個身影從繁茂植物之間走出來。
“來了?”大耳朵的學者左手還捧着一本日志,夾着筆的右手向着我們的方向小幅度的揮了揮,“比我想象中要早嘛,剛下船就過來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賽諾點頭以作回應,沒有說話,我自然而然的向走近的人開口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塞拉。”
待他走到門口,我才看到他手裡拿着的是實驗記錄,他點點頭,将手裡的東西放到門口的小櫃子裡,開口道:“你好,我的名字是提納裡,道成林的巡林官。”
一本書被他遞過來,我條件反射接住,看到書名是花體的文字——《道成林生存指南》,我了然的看向微笑着的提納裡。
“謝謝。”
“你可以當做是個小小的見面禮,身為巡林官當然要負責好雨林生态和行人安全,我建議先通讀一遍,在着重閱讀「如何分辨可食用蕈與有毒蕈類」,稍等一會我收個尾就可以動身去化城郭了。”
見我将指南抱在懷裡,他的耳朵彈了一下,轉頭看向默默觀察着我們的賽諾。
“要一起嗎?”
“不了,我還有工作,正好順路,”賽諾話語稍頓,“柯萊最近怎麼樣?”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我腦海裡浮現出一隻眼睛濕漉漉的小刺猬的形象。
從與賽諾的通信時間和内容看,柯萊應該才到須彌半年左右,那會我剛從楓丹回到須彌,待上半個月就動身前往璃月,行程正好錯開,沒能見上她一面。
提納裡似乎并不意外,雙手抱胸,用不贊同的眼神譴責賽諾:“說了多少遍,她那不是怕你,想她就自己去看她,再這樣下去,柯萊怕是要把你當作長鬓虎喽。”
從胡狼變成長鬓虎,我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發現提納裡看了這邊一眼,趕緊把頭轉向另一邊。
“唉,算了,慢慢來吧,”他聳聳肩,“柯萊又長高不少,人也開朗了很多,功課還是馬馬虎虎的,但是見習巡林員的工作适應的不錯。”
聽到了想要的,賽諾不再停留,颔首:“塞拉就交給你了,再見。”
幹脆利落地道别以後,提納裡忙前忙後在給實驗收尾,我在一旁盯着帕蒂莎蘭發呆,時間好像變得黏稠起來,過了五分鐘又或者半小時,感知到身邊出現一片陰影,我動動有些僵硬的脖子。
“終于回神了?我還以為你想在禅那園住一晚呢,也算是與大自然親密接觸。”
帶着調侃笑意的少年音自耳邊響起,我順着他的玩笑道:“如果巡林官先生同意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将就一晚,溫室的溫度應該不會讓我感冒?”
“那可不行。”提納裡雙手比出一個叉,擺出嚴肅的表情,“我可不想第二天就被大風紀官以奇怪的罪名修理一頓。”
我看到他着一本正經的樣子,最終還是繃不住,無聲的悶笑。
提納裡也變回一開始那種冷靜學者的樣子,我這才發現本來有些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放松下來,想到他這看似出格的行為都是在照顧我,感謝的話語脫口而出。
“謝謝。”
“不用總是道謝,你是賽諾的朋友,想必也會成為我的朋友,時間不早了,趕快動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