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會讓你留疤的。”
洞外的雨似乎小了些許。
我們不約而同的拿出午餐,趁着休息補充體力。
電光一閃,突如其來的雷聲吓我一跳,轟隆隆的聲音回蕩在洞穴内,然而我沒有想到提納裡的反應比我還大。
他雙手捂住耳朵蓋在腦袋兩側,皺緊眉毛,看起來馬上就要靈魂出竅。
“提納裡?你害怕打雷嗎?”我猶豫着湊過去,縮小我們之間的距離。
他搖頭:“好響的雷,震得腦瓜疼。”
聽力過于靈敏還是有壞處的,我若有所思:“我記得市面上應該是有些隔音設備吧,不考慮一下嗎?”
“其實早就去看過啦,但沒有合适的。”
我目光落在他的雙耳上,與人類的耳朵差距太大,沒有合适的倒也不意外。
“好了,雨停了,還有最後一段路,必須趕回去,”提納裡起身走到洞口,探出半個身子,“很少遇到這麼大的雨,要盡快回去看看有沒有發生緊急事件。”
我連忙跑到外面,清新的芳草氣息湧入鼻腔。
不知什麼時候,烏雲已經飛過化城郭,露出天空本來的樣子,但不同于之前的萬裡無雲,雨後的天空浮着一層薄薄的雲,陽光從縫隙中透過,灑落在還帶着水霧的林中。
經過暗無天日的時期,我差點忘記現在其實剛過午後。
我們迅速将營地整理好,帶上行李,檢查篝火,繼續最後的巡林。
經過河谷邊緣時,我從高處俯瞰,水位确實如提納裡所說提升,隻剩下零星的落腳點,暴動的蕈獸分布在各處,警戒周邊的風吹草動。
運用學過的知識辨别方向,結合手中的路線圖,我發現我們已經處于向化城郭前進的返程路段。
我還在盯着目标方向的一顆灌木時,被提納裡拉住手腕,強行停下腳步。
他将食指放在嘴巴前,示意我靜聲,用口型無聲的傳達信息。
附近有人。
他專注的聆聽,我看向他抖動的耳朵,在腦中臨摹它的形狀。
“是阿米爾和娜絲琳,”提納裡确認之後就帶着我向他們靠近,“我們過去和他們彙合,這次的路線按理說不會有重合的地方。”
經過簡短的路途,他們二人的身形在不遠處出現,娜絲琳率先發現我們的到來。
她拽着阿米爾的胳膊把他拉的一個踉跄,向我們招手:“提納裡先生!塞拉小姐!找到你們了!”
聽她的意思,原來是在尋找我們。
提納裡一刻也沒有停留,大步趕往彙合,我也緊随其後。
“發生什麼事了?”他神情嚴肅,想來專門尋找他的事不會簡單。
“我們發現了死域,就在前面河谷邊的半山坡上,半徑有約五米,”阿米爾指向一個方向,仔細描述所見,“看起來已經出現一段時間了。”
提納裡捏着下巴思索,“五米嗎,不算小,不能再放任它發展下去,我馬上過去,”他将收集到的樣品和監測器交到阿米爾手中,“你們先回去确認這場大雨造成的影響,就像以前那樣整合。”
待阿米爾和娜絲琳應下,他看向我,似是在思考我的安排。
“塞拉,你要不就跟着他們回去吧,之前那場戰鬥辛苦你了…”
“不行哦,”我輕聲打斷他,堅持自己的想法,态度強硬,“我和你一起去,那個時候你也不輕松,死域裡危機四伏,我做不到放任你一個人對面,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我已經沒事了,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其實提納裡神情中帶有不易察覺的疲憊,我沒有點破。
他清楚我意已決,也明白我所說的是皆是事實,隻能接受我的提議。
刻不容緩,我們四人兵分兩路,立刻執行任務。
死域的位置離這裡不過幾分鐘的路程,我們早已做好戰鬥的準備,我輕撫閃爍着微光神之眼,圓潤光滑的表面浮出一層水霧,環境裡四溢的水元素無疑是我的助力。
這場戰鬥不會持久。
巨大的死域瘤綻放在石壁與草地交彙之處,朽敗之枝散發着盈盈紅光,無差别攻擊靠近的所有生物,魔物在血紅色的土地上徘徊遊走,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尖嘯。
這半徑看起來可不止五米。
“注意躲避朽敗之枝的攻擊,”提納裡神情嚴肅,左手用力捏緊弓箭,蓄勢待發,“如果感到不适,不要戀戰,到生之燭附近休憩,我會在你調整狀态時保證你的安全。”
我的視線落在死域邊緣的生之燭上,贊同他的安排:“那我先去開啟機關,老樣子,摧毀枝節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與他一左一右,奔跑着進入死域的範圍,近來培養的默契讓我們在面對自己任務的同時,還能夠幫助到彼此。
從背後攻擊過來的凋零彈被箭矢擋下,我點頭作以回應,繼續與最後的魔物進行纏鬥,直到數不清的藤蔓給予它最後一擊。
身上又添了些新傷,顧不得其他,我與提納裡同時趕到死域瘤前。
這是我目前為止見到過最大的一個死域瘤,想處理它也要費上一番功夫,提納裡從正面入手,我便從另一側配合。
在新的魔物出現前,成功将它摧毀。
隻是還不等我們松口氣,被死域瘤寄生過的岩壁突然布滿裂痕,石塊松散仿若砂礫般墜落,我隻覺得腳下一空,後背被粗糙的裂口邊緣剮蹭,帶來密密麻麻的痛,失重感席卷全身。
越來越遠的縫隙中露出提納裡因震驚而瞪大的雙眼。
“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