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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地星空山川峰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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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最冷的一段路了。又開出去一陣子,雪漸漸開始變小。

溫度開始回升,流水不再結冰,雪消失了。繼而淡去了群山的影子:他們終于從山的包圍中沖出,前方是一大畝小麥地,誰種的一大片冬麥,綠的,初看還以為是草,整整齊齊排列在田地中。

引人注目的是,從小麥地正中有一道筆直的碾壓痕迹,寬度恐怕有四五米,從中摩西分海似的留出一條光秃秃的路來。

米哈伊爾看向這條路延伸的方向,“就在那裡。”他笃定道。

開進田裡不是明确的選擇,好在附近有條同向的道路。米哈伊爾把房車開上這條土路,近了才看見,在軋痕盡頭接着一間兩層房屋,米白色牆面,住在那裡的或許正是這片小麥地的主人——

屋的正面破了個令人無法熟視無睹的、快有一整層樓高的大洞。

前警員尼爾首先警覺起來,指示坐在後面的樊宇:“……樊宇,幫我拿下那東西。還有米哈伊爾的。”樊宇很快翻找出東西,遞過來。

兩個沉甸甸的槍盒。

槍是故事獵人身份的象征。和弓箭很像,區别在于弓箭發射箭羽而槍發射子彈。此外,它在故事獵人的旅途中也能發揮多種作用,譬如聲音很大,可以用來通知同伴;又能作為點火裝置。總之好處多多。每個德克薩斯州出身的故事獵人都會有一把适合自己的槍,尼爾的是M14型步槍,米哈伊爾則是M1911手槍。

——尼爾将兩個槍盒接過來後,立刻打開檢查槍的狀态,并分别裝上子彈。

做完這些事後,尼爾看看車外:距離那屋子很近了。他對正開車的米哈伊爾叮囑道:“下車後你也把槍帶上。我們不知道房子裡有什麼,做最壞的打算,搞不好會有一場沖突。”

“……明白了。那他們呢?”

“留在車上。這一趟或許會很危險。”

樊宇忙說:“其實我學過一些用刀的技術,關鍵時刻防身應該不會有問題——”

“樊宇。”

他轉頭看向樊宇,目光懇切。接着往正在沙發上小孩子一樣晃着腿看向車窗外的羅摩那裡瞟了一眼,這眼神的意思是:你注意着那家夥不要做什麼怪事。

“……明白了。”

米哈伊爾将車刹在房屋旁側。接着,坐在駕駛區的兩個人将門打開,從車上下去。米哈伊爾動作難掩地慌張,尼爾則輕車熟路,小步輕步地移動到房屋正面,身體藏在牆體後,一動不動,頭稍稍試探出去觀察大洞另一頭屋内的情況。

“情況怎麼樣?”米哈伊爾低聲問。

“……沒發現正在活動的東西。我們進去,你注意腳下。”說罷先一步屈身進了屋子。

這是客廳。屋裡沒有開燈,所有家具、陳設都在傍晚陽光那醬湯色的陰影裡。有東西燒焦了似的煙的氣味。

手舉在耳畔維持着便于開槍的姿勢,米哈伊爾小心踩過木地闆。他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走——能做到。木質地闆碎了一路,恐怕就算是貓走過也會弄出不小的動靜。他一邊觀察着周圍一邊前進,而後……

“米哈伊爾!”

走在前面的尼爾忽然大叫。他正蹲在房間另一頭的高的櫃子旁邊,地上倒着一個人,周圍一大灘血泊。

顧不得警戒,米哈伊爾馬上快走兩步過去。地上是名中年男性。他翻着白眼,面部凝固在極度痛苦的狀态,腹部中了一擊——不知道是什麼鈍物造成的攻擊,或許是鋼筋,抽走後形成開放性創口——血液從裡面流出來,一些已經在幹涸在地上。

“他……”

“還活着。”尼爾說,“——但需要盡快送往附近醫院,搭把手。”

“我要怎麼做?”

“車上準備了擔架和急救箱,取過來。還有些檢測設備,讓樊宇都拿出來等下要用。”

“可那些設備我不會用啊!”

“我會用。明白了?現在去做。”

米哈伊爾立刻照做。回車上向樊宇兩三句交代完情況,搬出擔架來。諸如此類的醫療器材是出發前尼爾極力要求帶上的,多重也不在乎。沒想到這麼快派上了用場。

回到屋中,尼爾接過東西,一句話也不說就立刻着手做緊急處理,動作不快,絲毫不慌亂,不出錯。唯一能看出緊張的地方隻有他的額頭,那裡很快汗濕一片。

他和米哈伊爾将傷者擡上車。

“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裡?”

尼爾問。這時樊宇已經騰出了足夠空間,維生設備檢測設備通通啟動——好快。樊宇回答:“需要二十分鐘左右車程。”

尼爾點點頭:“好。米哈伊爾,你去前面開車。”随後看看四周:放下傷者後這裡空間太擠了,得騰些位置。那個火星人羅摩,依舊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做事,毫無緊張感地坐在沙發上。尼爾指指他:“你,到前面去。”羅摩就乖乖下車去了副駕。

——引擎發動的聲音。

尼爾冷靜觀察着傷者的情況。心率,血壓:低,并有持續降低的趨勢。貫穿傷,好在傷到一個稍微不緻命的位置——相較而言,否則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樊宇的臉色一半是擔憂一半是不安:“他現在的狀态是?”

“看一眼就知道,非常危險。”

“啊……”

“不奇怪。你想想我們為什麼會過來:因為米哈伊爾所謂的直覺。我們開車到這裡花了三個多小時,三小時,狀況一直在惡化,傷口一直在流血。不如說能扛到現在已經足夠頑強。”

忽然想到什麼,尼爾掏出手機來。“你在做什麼?”

“給醫院打電話,就說幾分鐘後會有一名傷者送到。”

“這事在你們還沒上車前我就做過了。”樊宇說。此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是嗎。”随後将手機揣回去。尼爾沒注意到,這期間前排那個穿睡衣的少年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争分奪秒。尼爾死死盯着顯示不斷變動的數字與曲線的屏幕,表情繃得冷冰冰。他畢竟也不是專業人士,這裡器材也不足,什麼也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着那些數字所代表的東西像指縫中的砂礫那般無可挽回地流走。這不是誇張。說不定這個瞬間就會停止呼吸,說不定下個瞬間。

同樣的問題米哈伊爾也明白:他們到得太巧了。此人是否能撐到醫院就是分秒之間的問題,他一邊為這名陌生人祈禱着一邊踩下油門,同時一個問題揮之不去: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

“——尼爾·尼科萊利斯!你剛才玩的那個是什麼啊!”

車内正籠罩着焦灼的氛圍,突然響起羅摩一貫明亮的聲音。他好像完全不清楚現狀似的轉身沖後面黑着一張臉的尼爾喊。

羅摩所說的東西大概是手機。他應該沒用過手機,很好奇吧。可他說話的時機太糟糕了。尼爾當然沒有搭理他。于是緊接着又叫了好幾聲“尼爾·尼科萊利斯!”都沒有結果。

見狀,米哈伊爾隻好将自己的手機遞給羅摩:“這是我的手機。你拿去用吧。”後者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好驚喜:“米哈伊爾,你真好!”抓過去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着那玩意兒。折騰了一會兒才知道上劃解鎖,手指在亮起的屏幕上點來點去。這種性格、行為方式無數次令米哈伊爾聯想到小孩子。一味地靠着本能行動,隻有偶爾能感覺到稀薄的知性。也難怪尼爾起初遇見他時還以為他是從哪個實驗室裡逃出來的。

這是艘在暴風雨中載着生命的船。快些,再快些……

“對了,你們在做什麼?”

手機玩到一半,羅摩忽然問道。他是從兩人上車起就沒注意過車上發生的事嗎?不管怎麼說,米哈伊爾這時候都沒有空閑回答他了。最後回答他的成了樊宇:“在去醫院的路上,米哈伊爾他忙着開車。”看了眼那名傷員,“這個人現在狀況糟糕。”

羅摩往後轉身一瞧:“的确令人擔心。……好吧,那這樣吧!”

于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羅摩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兩下。而後,他的指尖與額頭接觸到的部分浮現出溫和的白光。

白光……亦或是白色發光的膠狀物,幽靈光。固在那裡,邊緣輕微抖動。羅摩揮動手臂,讓指尖朝向躺着的那人。這縷光便從他的指尖向着躺在後面的傷者流去——并非光線那般直直照射過去的,而是蜿蜒的流水似的光流。

——在美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即便如此,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也太超現實了。這是魔術嗎?幻術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無論尼爾如何思考也得不出結果。轉頭卻看見顯示上,心跳、血壓——這些表征生命的數據迅速出現了回升。他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怎麼會……”

尼爾想到“奇迹”這個詞。再看副駕駛座上,小孩子似的羅摩正擺弄手機哼着歌。

盡是超乎常理的事,如何思索都得不出結論。

“……見鬼。”

他忍不住低聲啐了一口。

聖安德烈醫院。抵達醫院後,那名傷者即被迅速推往手術室搶救。事情發生時的情況當然也要向醫生交代,關于這部分——

“……我們當時剛好結束了在西奧多羅斯福湖的觀光,正在回去的路上,忽然聽見了類似音爆聲音。随着聲音過去就發現了這家夥。至于其他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這段裡幾乎沒有實話。尼爾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說出口了,真了不起。醫生又問:“那你們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嗎?”回答是:“抱歉,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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