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峚鎮内熱鬧非凡,四處都在為夢月祭做準備,為了避人耳目,宋茗峪帶着伊霖繞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巷子……
“你故意的!!!”
伊霖從小巷子外向裡看去,黝黑的過道讓伊霖直接倒退了三步,愣是不肯進去。
這不是一個天然的鬼屋又是個啥??
宋茗峪無語地攤了攤手,回道:“不進去拉倒,大不了你别考了。”
“這是直通神殿的甬道,有近路你不抄,怎麼?剛走了兩公裡路,你還想繞遠路?”
伊霖噤聲了。
說實在的,她是真的想打退堂鼓了,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怕黑!
可是……如果繞遠路,碰到其他同學了怎麼辦……
“……進就進,誰怕誰……”伊霖嘴上嘟嚷着,硬氣地跟上了頭也不回的宋茗峪。
但她是真高估了自己了。
古老的青石闆牆很是潮濕,除了腳步的回聲,近乎是什麼都沒有。伊霖幾乎是走一步就回一下頭,看着甬道口透進黑暗的光逐漸成了一個點,伊霖後悔了。
好黑……
“啪嗒——”
一滴水滴在了伊霖肩膀上,可就這麼一點小動靜,讓伊霖驚地寒毛倒豎,不由低低驚叫,蹲在地上抽泣起來。
“不要……不要過來……”
伊霖抱着膝蓋,止不住顫抖着,曾經的噩夢一次又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重演,耳邊回蕩着笑聲、哭聲……
“喂,你是個膽小鬼吧?怕什麼?”
忽然,一盞小小的紙燈籠湊到她眼前,宋茗峪蹲在她面前,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我問你,你怕這怕那,幹啥還做夢吟人啊?放棄得了吧?”
他笑眯眯地看着被他問懵了的伊霖,口上是一點都不饒她。
伊霖半張着嘴,眼中的恐懼轉瞬被怒氣取代:“誰要放棄!誰害怕了!人家有點幽閉恐懼症怎麼了?”
“哦……幽閉恐懼症?那你怎麼還是進來了?”
伊霖懶得跟他多說,一把奪過小燈籠,刷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往甬道深處走去。
但若伊霖多回頭看一眼,她就會發現不苟言笑的宋茗峪,現在臉上帶着溫柔的笑。
他不緊不慢地跟上那一豆燈火,但是……前面的燈光突然頓住,宋茗峪差點就撞上了。
那小東西将他拉到了前面,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隻是一隻手緊緊拽着他的衣擺。
“你……你走前面,岔道多,我不知道路……”
宋茗峪真的差點就憋不住了,愣是忍着笑沒把衣角拽回來。
這家夥是多沒安全感,這是怕我把她甩了?
——
一路無話,不知不覺間他們到了甬道盡頭,宋茗峪用力推開門,像打開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整個廣場鋪着雕花的白玉石闆,中心是已經搭好的祭壇,低矮的木質祭壇周圍是一圈流水,一直流入繁華的古鎮。
而他們推開的門,在正殿前的石階下方,宋茗峪拉着伊霖,繞到階梯前,準備帶她上去。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伊霖累得氣喘籲籲,但還是好奇地問道。
“要說最熟悉上次夢月祭的,自然是蘇羽祭司了。”宋茗峪挑了挑眉,又打算去拽伊霖,“時間緊迫,别啰嗦了!”
“等……等等啊!”伊霖皺着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宋茗峪,“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這真的不能怪伊霖,她這小身闆能撐下來跑三公裡路,加上又沒吃早餐,又沒吃午餐的,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也是這時候,宋茗峪才意識到這一點。平時他自己出任務,習慣了效率至上,卻忘記了……這次還有一個拖油瓶。
“夫子真是……”他煩躁地撓了撓頭,但看到伊霖近乎耗盡體力,還是硬撐着跟了上來,心裡又有些酸澀。
總不能放着她不管吧?
他歎了口氣,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小小的紅豆酥,遞到了她面前。
“喏,紅豆酥,補充一下體力。”
一個小小的酥餅躺在他手心,伊霖知道這是從楓齋帶出來的,但恍惚間,伊霖感覺宋茗峪的手和身影與夢中那個白衣少年重疊了。
隻是……宋茗峪不穿白衣,也不如那個少年溫柔……
不是!我在想啥啊!說好了不沉迷美夢呢?那肯定就是我臆想出來的啦!
使勁晃了晃腦袋,把這些念頭抛掉,伊霖埋下頭靜靜啃着紅豆酥,宋茗峪就陪着她坐在石階上,一言不發地看着面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