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先那場連環車禍一樣,他們為了除去最後一個與她父母的案子有關的那個人,讓數百人蒙受無妄之災……
若她不來,他們又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呢?
伊霖已經幾近絕望了,這兒開了冷氣,又已入秋,她覺得很冷,但她的心更酸,她知道,掙紮,談條件,求助,都是無濟于事的。
真的會……死在這裡嗎?
“诶,伊小姐,這個表情很不錯,保持住。”那男人看着伊霖越來越絕望的表情,邪笑道。
“……”伊霖已經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但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
是一開始,注射的藥起效果了?
但伊霖偏不如他願,怒視着那一身邪氣的男人。
那衣冠禽獸見伊霖不配合,收了笑,但不一會兒,他又笑了,帶着無盡的輕蔑,他從一個桌子上取來了高腳杯和一瓶酒,倒了一杯後端到了伊霖面前。
“既然伊小姐不配合,那……就吃點苦頭吧。”
他二話不說,直接捏着伊霖的嘴,強迫她喝了下去。
那酒絕對是烈酒,隻是湊近,就能感受到那刺激的酒味,伊霖被迫喝下後,隻覺得一把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中,一瞬間,她的胃中翻江倒海,疼痛難耐。
“咳咳……”伊霖劇烈地咳嗽着,忍不住地幹嘔着,隻是一杯,她就感覺自己渾身都在被烈火烤炙。
那男人卻又倒了一杯,灌入她的口中。
看着伊霖薄紅的眼尾,和越來越無力的腦袋,那男人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五十多度的苦艾酒而已,就這樣醉了?”他的手又在伊霖手臂上碰了碰,“皮膚都紅了,還出汗了……更好看了。”
“伊霖大小姐,十點四十五分,到你上場了……”
但伊霖已經忍受到極點了,胃中絞痛,頭一歪,又昏睡過去了。
—
其實在離紅月館不遠處的一個酒館中,一襲長衫的宋浔風正在電腦前瘋狂輸出,滿屏的代碼和彈窗讓人望而卻步,但宋浔風緊盯着這一行行代碼,手指翻飛,電腦上的時間是十點整。
忽然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而電腦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結構複雜的三維布局圖,正是紅月館的透視構圖。
“成功了。”
宋浔風倒在了椅子上,揉了揉幹澀的雙眼,正準備将布局圖發給蕭翊,但手機屏幕上的消息,讓他神色一變。
是一條短信,和一個定位信息。
短信隻有寥寥兩個字:
“救命”
署名是,伊霖。發送時間:21:45
伊霖出事了?
但看到定位信息那一刻,宋浔風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為什麼伊霖會在紅月館!!
“蕭翊,情況有變,我要去地下坊市!”
宋浔風近乎是在對着電話咆哮,把對面的蕭翊吓了一大跳。
“但孟逸辰已經……”
“不,我要親自去,去把伊霖那個亂來的笨蛋給帶回來!”
宋浔風迅速将電腦上所有的資料同步給蕭翊和另一個同伴——孟逸辰,孟家的少主,又将所有的資料從電腦中清空後,将便攜筆記本電腦裝進挎包,便急匆匆地往紅月館的方向趕。
其實,宋浔風離開蕭家後就去了醫院,調了他和宋眠的血型報告單,乍一眼看上去,他倆的血型是一樣的……但他又去查了他父母的血型,和宋眠的母親的血型,他這才感到毛骨悚然。
他是O型,父親也是O型,他的媽媽是A型,但是宋眠的生母是AB型,而他二叔,也就是宋眠的父親也是O型。
根據高中生物遺傳的知識就知道,宋眠不可能和他是同種血型,一言以蔽之,根本不是宋眠給他獻的血,醫院的信息有誤!
他的父親也沒有留下獻血報告單,那這一切就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是伊霖獻的血。
那時已經六點了,但他正想去找伊霖問個明白時,他在維多利亞大劇院遇到了他的老朋友,孟逸辰。
孟逸辰出自音樂世家,但因為童年時,他的父母在外演出時遭遇火災,他的父母為了救人而犧牲,而年幼的孟逸辰,就被舅家接去了維也納。
他是最有天賦的鋼琴天才,年少成名。他們年齡相仿,機緣巧合下就成了朋友,宋浔風一直在宋家操持,孟逸辰常年在世界各地巡演,算起來,他們也有三年未見了。
但是,孟逸辰一見到宋浔風,就求他幫忙,好不容易問清楚了才知道,原來孟逸辰還有一個妹妹,在那場大火中走失,但實際上,是被人販子拐跑了。
“那場火災,是妹妹逃跑時,不小心撞翻了走廊上的燭燈……但是,我有那些人販子的消息了。”
宋浔風還記得那霁月風清般的人兒臉上顯出難得的仇恨和痛苦,于是,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浔風,你先别慌,聽着,我們的目的就是把那些畜生的老窩端了。你貿然前去,會功虧一篑的。”
蕭翊的聲音極為冷靜理性,透過無線電耳機式對講機傳進宋浔風心裡。
但夜色下,宋浔風皺了皺眉。
他也不明白,他每次換手機都會記得将那個定位系統設置到手機中。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看到伊霖的短信和定位信息,他的心會跳得如此快,對,他完全聽不進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伊霖不能有事。”
“你别急,别打草驚蛇,我們兩的對話逸辰也能聽見,你們聽好,剛剛浔風已經破譯了紅月的布局圖,我已經安排蕭家的人去各個關口把控了,順便已經聯系警方來抓人了。”
“浔風,你一定要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切小心,你别忘了,你的體術是我們這群人裡最爛的。”
“……這種時候了别揭我短了好嗎??”宋浔風的臉色變幻莫測,惡狠狠地威脅着。
蕭翊沒忍住笑,隻得繳械投降道:“噗,好好好,總之,我已經帶人過來了。”
“嗯。”
宋浔風悶悶應下,隻覺得心中隐隐地不安,他感覺,伊霖已經出事了。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在紅月門口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個會輕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