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香!玉人,你嘗嘗這個。”
雖然元玉人隻顧着吃,不怎麼理人,但少年還是興緻勃勃地不停地說這話,甚至還想幫元玉人布菜。
結果元玉人把碗挪開了。
少年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但幸好元玉人總是讓他尴尬,他現在已經習慣了,于是下一秒,手便跟着元玉人的碗一起轉向。
“我很早就想說了。”元玉人幹脆扯了張紙蓋在自己碗上,問,“能不能别用沾過你口水的筷子給我夾東西?”
眼前的這位少年是魏叔獨子,也是魏叔試圖給她包辦婚姻的對象。雖然元玉人自認為跟此人不熟,但對方卻不這麼認為。
在魏小少爺看來,雖然元玉人從來不回他消息,但在線下約飯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四十,這就足以證明元玉人對他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而事實上,元玉人就是對他完全沒有感覺,這個人在她心裡唯一的标簽就是“魏學義兒子”,答應此人的約飯也隻可能是因為剛好餓了加上魏學義在場施壓。
但是以後估計不會再答應了。
元玉人無視了他僵在半空的手,擱下筷子。
這人吃飯好像也越來越聒噪了,一邊嚼東西一邊說話,搞得人一點胃口也沒有。
魏學義想陰陽就陰陽吧,全當聽不懂好了,反正這人也蹦哒不了幾天了。
她起身,禮節性笑了笑,敷衍地點了下頭,“我吃飽了,先走了,魏…”
元玉人卡了下殼,又迅速反應過來,繼續假笑。
“魏同學。”
“魏來。”少年看着元玉人就快要走出包間,冷不丁說了一句。
“未來怎麼了?”元玉人手搭上門扶把,回頭笑着問。
“我是說,我的名字叫魏來。”少年此時也從座位上起身,眼神幽怨而不甘地盯着元玉人,“玉人,你不會,還沒有記住我的名字吧?”
元玉人隻是假笑不說話。
這少爺現在看着冷靜,不像平時對她那麼熱切了,反倒是有幾分魏學義的影子,但其實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此男已在崩潰邊緣,元玉人要是現在說實話,他就會當場原形畢露任性地吵鬧起來。
元玉人沒出口激他,魏來也勉強壓了壓脾氣,轉開話題問,“你是不是最近跟那個白桦走得很近?”
“沒有,他從認識我開始,就一直在我身邊。”
魏來猛地攥起了筷子,骨節發白。
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直接撇斷這雙筷子,但他力氣不夠。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我知道了,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表示?”元玉人歪頭想了想,“他挺不錯的吧,性格比較溫柔,人長得也…”
“元玉人!”魏來忍無可忍地尖叫打斷了她的話,“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跟我爸的約定?!你是要跟我結婚的!”
“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
“元玉人!你别忘了,是我爸當年救了你!當初你在訓練的時候,是我一直在你身邊陪你!我一直都在讨好你讨好你!你憑什麼看都不看我一眼?!”魏來聲嘶力竭地大叫,“你現在跟那個白桦混在一起算什麼?”
“我跟他的關系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元玉人并不解釋,隻淡淡道,“而且你跟他,并不是能同台比較的層次。”
“而且魏同學,我從來沒有要你來陪我,也沒有要你來讨好我,魏叔也沒有要求你這樣做吧。”她聲音依舊柔和,說出來的話卻不帶任何感情,“你想要自我感動的話我無權幹涉,但不要把它強行投射到我身上。”
“你是想悔婚嗎?”魏來陰沉地問。
“不歸我管的事情不要問我。”
這飯吃着吃着就莫名其妙扯到結婚上面去了,這少爺就是再想結婚也還得等個五六年呢,也是真夠着急的,也不考慮一下風險——比如他爸被他未婚妻整死了之類的。
“找你爸去。”
總之,跟他說了這麼久,元玉人此時實實在在有點不耐煩了,開門長腿一邁就準備走。
“喂!元玉人!你站住!”魏來命令未果,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就不怕我對白桦做什麼嗎?!”
“你?”元玉人聽罷停下腳步,扭頭上下掃視了他一番,丢下一句“随意”,便不再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來靜立在原地,死死盯着元玉人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
他冷冷把視線轉移到并沒有被動太多的菜肴上,忽然暴起一把掀翻了桌子。
……
“姐姐,姐姐?”
元荔人周末報有興趣班,雖然自己坐公交也能去,但元玉人一直堅持開車送她。
今天姐姐開車額外沉默,還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整個人看起來心不在焉,自己叫了她好幾聲才回應,元荔人把身子湊到車子前座之間的空隙,雙手扶着座椅,“你怎麼不理我呀?”
“嗯?我在想事情,沒注意,怎麼啦?”
“沒有,就是看你很不在狀态的樣子。”元荔人猶豫一瞬,有些擔心地問道,“姐姐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累,隻是在想事情。”
元荔人聽罷,也不再多問什麼,點頭乖乖坐回座位上抱着書包,直到到達目的地下車前,她才又問了一句。
"姐姐,今天要我等你嗎?"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你。”元玉人轉過身,對妹妹笑着揮了揮手,“快去吧,下課之後直接下樓就行了。”
目送元荔人背着書包上樓,元玉人在路邊找了個車位停好車,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
她中午吃完飯就告别了魏學義他兒子,中途又跟華音的保镖見了一面,拿了文件夾,才趕回家送元荔人上興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