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夾裡是華音最近整理出來,跟魏學義等相關的近期資料。
她不放心在網絡上交談這些事,于是有什麼資料都會讓達維德遞交給元玉人。
元玉人拿着這沓不薄不厚的紙張,不緊不慢地翻看着,前幾頁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她早就了解到了的,因此面上并無太多波瀾。
直到她翻到後面幾頁,才打起精神,顯露出幾分興味。
簡而言之,就是說魏學義當霸王當久了心态膨脹,就在昨天暗算了一個公安方面的大官員,人現在都還在ICU躺着。隻是目前消息瞞得很緊,更多信息暫時還沒有獲取到,但毋庸置疑的是魏學義惹上了大麻煩,在未來一段時間内很可能會自顧不暇,但具體事項會怎麼發展還要等知道那位官員身份之後才能知道。
官員的身份和背景幾乎決定了魏學義這次能不能順利脫身。
魏學義就算是年齡上去了,倒也不至于昏聩到如此铤而走險。他對這個人動手,如果是提前計劃好,不可能會不告知她,而現實就是魏學義不僅沒通知她就動了手,而且動了手還沒能直接殺死對方,這隻能說明這個官員手裡快要,或者已經拿到了能直接送他上西天的罪證,魏學義在情急之下隻能對那個人動手。
這魏學義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非必要是不會出國——前提是他這次能擺平這件事。
但恐怕不容易。
按資料上所說,魏學義是昨天動的手,但元玉人今天依舊沒收到消息。是覺得自己能解決所以沒有必要通知?還是因為自顧不暇?
他那個兒子今天甚至還有心情請人吃飯。
無論如何,元玉人直覺這次魏學義不會那麼輕易地熬過去,于是她打開電腦,開始尋找證據來支撐自己的直覺。
實際上,要确認魏學義對誰動了手并不難。元玉人對政府動态一向關注,公安廳的大官員并不多,排除裡面幾個碩鼠,人其實很好鎖定。
雖然不知道魏學義被揪了什麼小辮子,但有這個能力迅速抓住他辮子的人并不多,至少在原先那班官員中不存在這樣的人。
元玉人把目光放在了網頁上顯示出來的照片上。
除了這個人。
省公安廳新空降的廳長。
岚飛文。
岚飛文,華國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省公安廳廳長。
如果對上的是岚飛文,那魏學義最好祈禱這個人醒不過來。
否則,他沒有除了逃跑以外的其他選擇。
岚飛文昏迷的這段時間,就是逃跑的黃金時間,等他醒來,等着魏學義的就隻能是天羅地網。
元玉人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誠然,岚飛文是個人物,如果魏學義不動手,那很可能組織在無知無覺間就會轟然倒塌,自己也有可能在半夜被警察從家裡押走。
但他現在生死未蔔。
即便這個變數極大地打亂了元玉人的計劃,讓她不得不縮短工期,抓緊時間在岚飛文醒來之前完成行動,但也給了她機會。
一個快速送魏學義上西天的機會。
在岚飛文生死未定的這段時間裡,魏學義恐怕不會有心力注意到她的動作。
本來她還在苦惱怎麼逃跑,結果瞌睡來了老天給遞枕頭,先是來了個能幫她暗度陳倉、處理好身份問題的華音,又來一個以身試險幫她拖住魏學義注意力的岚飛文。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趁着這次機會直接把魏學義揚了,永絕後患呢?
如果岚飛文醒了,魏學義也沒逃出去,那他必然是死路一條。那如果岚飛文死了呢?或者魏學義逃出去了,那怎麼辦?
那就亂套了。
事到如今,魏學義必須死。
至少在岚飛文生死狀态明确之前,魏學義不能離開境内。
要切斷他逃走的可能性。
怎麼切斷?
怎麼切斷……
手機忽然響起來,有人來電。
元玉人垂頭看着手機屏幕。
白桦。
是白桦。
她忽然想起中午魏學義那個兒子問她的話。
他當時問什麼來着?好像是問自己怕不怕他做了白桦。
做了白桦?
元玉人微微一愣。
她忽然想起之前好像開玩笑似的問過白桦要不要跟她走。
怎麼會想到這個呢?隻是随意逗逗他而已。
白桦走不了的,她也帶不走白桦。
白桦隻能暫時陪她解解悶,隻能是一個要被還到原處的租聘玩具。
她把手機按成靜音,沒搭理來電。
如果魏來成功對白桦下了手,那就足以讓西比利亞科夫家族跟魏學義反目成仇了吧。
她平靜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