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河的述說裡,譚柳的雙腿失去行走的能力,也是金武跟趙元明害的。
“他們把我的女兒害成這樣,難道不應該去死嗎?”
“你們怎麼抓到金武跟趙元明的?”夏秋願問出了大家心裡面都疑惑的問題。
一個中年人,就算平時幹再多重活,也不可能将兩個身強體壯的青年給撂倒。
卓元青看譚河沉默不說話,不耐煩地敲敲桌子,聲音也跟着大了起來。
“人警察問你話,你是不是沒聽見?聾了是吧?”
譚河猶豫片刻,小聲道:“因為金武之前老是帶人來我們家門口砸門,騷擾。我閨女精神恍惚,疑神疑鬼,我就跟别人學了一兩招抓山雞的陷阱。”
“我閨女腿那個樣,也沒辦法離開床,自然是不用擔心踩到。我在我們家右邊的牆上弄了個小窗子,有人要買引香搖鈴就好,我直接把香透過窗戶遞出去……”
而譚河是知道家裡面布置了陷阱,自然不可能害死自己,那麼妄想闖入譚家的金武跟趙元明,在起心思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閻王爺寫在名單上了。
夏秋願盯着譚河,繼續詢問道:“你家那個門框,兩個女生一起闖進去都費勁,還有門檻。趙元明跟金武兩個大男人,怎麼着也得一前一後走。是趙元明先被陷阱抓住,還是金武先被陷阱抓住?”
“第一個人被抓住後,第二個人又是怎麼處理的?中間兩個人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也沒引起鄰居起疑?”
夏秋願不相信譚河的說辭。
這倒不是說譚河說的全是假話,隻是半真半假,摻和着說。
“你不要在這裡謊言說一半,摻和點真話。把我們這裡當廚房,水多加面,面多加水混合說是吧?”夏秋願冷眼看着譚河,“趙元明跟金武到底是怎麼進你家的?如實說清楚!”
“……”
譚河再次緊抿嘴唇不說話。
卓元青也反應過來,“你要是不說,你女兒也會說。你以為在審訊階段替她掩飾罪行,還能夠留她一條性命嗎?那是兩條人命!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你也不能夠随便奪取别人的性命!”
“因為他們兩個是畜生!他們是畜生,就跟沒有開化的禽獸一樣!”譚河紅着雙眼,激動得整個身子向前傾斜,被手铐捆住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趙元明那個混賬,身上有傷,翻不過我家的高牆。金武身上的傷要比他輕,他就讓金武先翻牆過去看看。因為敲門一直沒有人應,就想着沒人在,就進來我家投錢。”
“金武看到我女兒癱瘓了,那個畜生竟然敢……竟然敢做出,做出那種事情……”
譚河雙手痛苦地抱住腦袋,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來,“我當時回來看到趙元明在外面,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打開門,讓趙元明先走進去,在他背後用活結繩勒住他的頸項死死抓住,半推半拉扯着他往陷阱的方向走去,那裡掩埋着兩個咬合很緊的捕獸夾,直接刺穿他的骨肉。”
譚河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着顫音,不是害怕,而是充滿恨意的興奮。
他感受到壞事做盡的趙元明在自己手中再也沒辦法掙紮。
感受到自己成為正義一方,懲罰壞人的爽快。
沒日沒夜的恐懼在趙元明窒息的那一瞬間,化為悲憤和勇氣。
他将不知道是休克過去的趙元明捆綁住,拿抹布塞住他的嘴巴,然後悄無聲息地拿起鐵鍬往屋子裡面走。
進去時,就看到更加讓人氣憤的一幕。
鐵鍬砸破金武的腦袋,當他摔倒在地上的那瞬間,譚柳整個人都好像從身體裡抽離出來,臉上是淚水,聲音卻冷靜得可怕。
她好像一個陌生人,忽然住進那具身體裡,“爸,别把他打死了,關到放引香的地洞裡吧。”
太過輕易地讓趙元明和金武死去,更像是一種解脫。
譚河滿臉淚痕,激動地朝警察怒吼,“那他們就是該死,該死!如果不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我們家,禍害我女兒,我怎麼可能這麼對他們?梁春花跟金大成那對狗男女,要是他們不願意好好教導自己的孩子,那我就替他們教育。”
“他們不是仗着自己有個兒子了不起嗎?那我就把他們都殺了,我讓那對狗男女全都去死,全都去死!”
“……”
夏秋願等人對于譚河的崩潰很是理解,趙元明跟金武也的确是罪有應得,但案件到現在為止,仍然充滿謎團。
譚河的視角太過于狹窄,能夠看到的隻有譚家、趙元明和金武之間的糾紛,對于那個從村小跳下去的姑娘牽扯并不多。
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或者說是譚柳跟金武、趙元明之間的紛争,隻能夠是從譚柳方入手。
因為譚柳經受過創傷,從譚河的口供裡,在金武被敲暈後,之後所有的虐殺都是譚柳完成的,她看着金武跟趙元明為了活命匍匐在她腳邊,一個勁兒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