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那你呢?”
“去會會裡面那個。”
趙國英也當過警察,自然知道1979年頒布的法令規定,警察對犯罪嫌疑人的拘留時長為七天。
七天後要是沒有證據往下走流程,就隻能夠将人放走,甚至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讓他們進行到疑罪從無的法院審判階段。
侯明推門進去房間的時候,卓元青拎着本子自覺地跟着進去做記錄。
趙國英悠哉地倚靠在審訊椅子上,看到侯明進來,忍不住挑眉譏諷道:“怎麼?侯警官這是找到我的罪證,要審判我了?”
“我說你們這群吃國家公糧的廢物,到底弄沒弄清楚現在的情況?我一個好好的人民群衆,做着自己的本分生意,怎麼就被你們這群廢物沖進家裡面給抓起來?”
“我犯了什麼法值得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倒是說出來啊!”
侯明擡眸看過去,淡定問了句,“今早沒刷牙?”
“抓你當然是要你配合案件調查!你三番五次撒謊不配合,心裡藏着什麼肮髒龌龊事你自己清楚!”
侯明問道:“你跟趙元明什麼關系,自己說說看。”
趙國英冷靜下來,懶散地坐着不動,“聽不懂你說什麼,我跟他什麼關系你自己不知道去查啊?我家族譜就在祠堂裡放着呢。”
趙國英堅決不配合,反正就是跟侯明熬,熬過七天他就能出去。
不過好在,他們這次的重點也不是趙國英,封檔結案後就把證據上遞了。
趙國英熬了七天,吃,吃不好,最困的時候會被警察輪流審訊,整個人熬到精神崩潰。
夏秋願最後一次值班時,跟着覃易一同進去審訊趙國英。
此時的趙國英已經硬熬了六天,明天就要被釋放。
趙國英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手緊緊攥住鋼制手铐,手腕的肌膚已經磨出破損和腫塊。
他近似發瘋地朝夏秋願辱罵和挑釁,“你們這群廢物,有本事就挨到明天,等老子出去,不讓你們這群傻逼在報紙上面揚名,我都跟你姓。”
夏秋願輕哦一聲,将桌面上的筆記本翻了一頁,“夏國英,你現在滿意了?關于趙元明跟金武,你有什麼要交代的?你跟他們兩個有什麼來往?”
趙國英:“……”
趙國英暴躁地踹了一腳審訊桌。
震得覃易不耐煩地警告他,“最好給我老實點,再暴力不合作,我們将申請延長拘留時間!”
已經熬瘋了的趙國英聞言,哪怕心裡面有千百個不耐煩,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過六天,不能功虧一篑。
夏秋願冷靜道:“你不交代也沒關系,最好祈求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把尾巴處理幹淨了,否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呵。”趙國英輕蔑地掃過夏秋願和覃易。
一點也不把兩個人放在眼裡。
顯然,也不覺得自己會有落網那天。
翌日,趙國英被釋放,是梁靜淑帶着女兒一同來接他回家。
夫妻倆往外走的時候,小姑娘站定在原地,不知怎麼掙脫掉梁靜淑的手,轉身朝着站在台階上的夏秋願小跑而來。
小姑娘皺巴着一張臉,十分氣憤,童音中還帶着些許哽咽,“我讨厭你,你是壞人!沒有證據就亂抓人的壞警察!”
夏穗站在旁邊,音調不自覺地高揚,“要做什麼?警察辦案需要你爸爸配合,沒有問題自然會放他出來。少聽你家裡人胡言亂語!”
“壞人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夏秋願微斂眼眸,看向不遠處互相攙扶着的夫妻二人。
梁靜淑和她對視後,輕蔑地移開了視線,從骨子裡面就透露着一股傲氣,那種傲氣是對夏秋願等阻礙她賺錢的康莊大道的排斥。
壓根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僅此一眼,又或者說是,透過小姑娘嘴裡吐露出來的話,就足夠表達趙國英家裡人的态度。
小姑娘絲毫不畏懼夏穗的呵斥,微昂着下颔,指着夏秋願說:“下次你再來我家,我一定會讓泡泡狠狠咬你,把你趕出去!”
“好啊,不過,下次你爸爸要是再犯錯,我一定會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幹過狠事的人身上都帶着一股味,就算是千年成精的老狐狸,也會有露出尾巴的那天。
不在今天,就在明天。
夏秋願站在台階上,看着趙國英一家有說有笑地離開警局,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往屋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