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起來就好,于皇上面前我也好交差呀!”蘇桃故意大聲,就是為了說予涼亭内的所有人聽。
蘇禹當即松開捂着趙大人的手,眉尾上挑,朗聲長笑……
“不愧是本将的女兒啊,此一招以毒攻毒,用得極妙,用得極妙!”他刻意咬重了以毒攻毒,可謂一語雙關。
趙雨蝶聞聲轉臉,待看見太子殿下也在涼亭時,她内心羞憤交加,掙紮着要從蘇桃懷裡下來……
與此同時,聽到婢女傳信兒的趙夫人也火急火燎的趕到了……
待趙夫人看清婢女所闡述的姑娘正是蘇桃時,氣得她直接就破口大罵:“天殺的小賤-人,你還敢來?”
趙夫人小跑着來到蘇桃身邊,擡手要打,蘇禹卻搶先一步攔住她揚起的手,怒目而視:“你滿嘴裡不幹不淨說的是什麼?快,與本将的女兒道歉!”
趙雨蝶眼見娘親被吓得渾身發抖,掙紮的就更厲害了,掙紮無果,她竟一口咬上蘇桃的肩膀……
蘇桃吃痛,手臂一松。
趙雨蝶直接摔在地上,順着身-下的小斜坡滾了三兩圈,才堪堪停下。
“你屬瘋狗的?胡亂咬人。”蘇桃捂着自己的肩膀,道。
蘇禹亦在此時甩開趙夫人的手腕,并未用力,趙夫人卻跌坐在地上,連跪帶爬,挪到不遠處的趙雨蝶身邊。
随即,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蘇禹:什麼意思,誰哭誰有理呗?要是這招可行,他就敞開表演了!
“啊…啊…啊……”
蘇禹瞬間打開哭腔,拉着被他幹嚎聲驚呆的蘇桃,跪在了地上。
他獨有的大嗓門,頓時将趙夫人母女的哭聲蓋了過去……
“太子殿下剛才也看見了,趙夫人像隻瘋眼雞似的,滿嘴裡不幹不淨,還擡手要打老臣的女兒,老臣才攔住趙夫人,趙家姑娘又緊跟着獸性大發了!”
“趙大人的妻女如此蠻橫,擺明了是欺負我家沒娘疼的姑娘!”
轉眸,蘇禹盯向仍在小聲嗚咽的母女,道:“趙夫人若不跟小女道歉,明日早朝,可莫怪本将不講情面!”
“這欺君罔上,罪不容誅的罪,也不知趙大人能不能擔得起啊!”
趙大人面對這一系列變故,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蘇禹提起欺君罔上,罪不容誅,他才似乎想到了什麼……
待看清自家女兒赤着雙足,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更氣了:“你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快滾回自己的房間去!”
訓完女兒,有人攙走趙雨蝶。
他這才急跨兩步,一把拽起趙夫人,怒道:“老夫的臉面都要被你丢盡了,還不快與蘇家姑娘賠個禮!”
趙夫人哭着道:“蘇家姑娘将咱們女兒害成這樣,憑什麼讓我賠禮!”
蘇禹皺着眉頭:“趙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吧?明明是你女兒動口咬傷我女兒,怎麼話到你嘴裡轉一圈,就成了我女兒理虧在先了呢!”
……
“何必做無用争執!”
越峰終于開口:“趙大人說女兒傷到腦袋,失去記憶,但據吾觀察,她失憶是假,裝瘋賣傻倒像真,趙大人于聖上面前說謊等同欺君,按律當斬!”
越峰語氣極為平淡,卻在所有人心裡掀起不小的漣漪……
蘇禹:“……”
他隻為女兒讨說法,卻沒想着要趙大人的命,而太子這番話的意思,分明是打算借此機會,除掉無用之人!
趙夫人雖蠻橫,卻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才說半句蘇家姑娘,就被太子殿下冷聲打斷:“現在道歉已無用,趙大人還是等着明日接聖旨吧!”
甩袖要走,趙大人卻突然身子一軟,癱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明鑒,老臣并未欺君,是…是小女頑劣,與老臣說了慌,老臣縱然有錯,也頂多是教女無方!”
“老爺,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小蝶她可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啊……”
趙夫人哭哭啼啼的道。
“閉嘴,小蝶能遭此大禍,全是你管教不嚴的緣故,再敢多說,老夫索性将你一并交予朝堂,任由皇上處置!”
他有兩子兩女,不得已舍棄小蝶一人也無妨,倘若他自己身負重罪,整個趙府基業就全都毀于一旦了……
趙夫人不敢在說話,隻是哭的愈發傷心欲絕了……
越峰習慣性于思考時轉着玉韘,暗想:趙大人看着文弱,心卻夠狠。
這招棄車保帥,也算勉強保得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越峰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大人一眼,才轉而離開。
蘇禹在臨行時,狠啐了一口,罵道:“姓趙的,你為求自保,抛妻棄女,本将真丫的瞧不起你!”
他寬厚有力的手掌,攬住蘇桃的肩頭,大踏步走出趙府。
長街上人潮如流。
貨郎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燒餅、燒餅,新出鍋的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