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他們一幫人湊的錢,也湊不足一千金啊!
“一千五百金,”
陳掌櫃連忙舉手示意。
胡大人冷睨了陳掌櫃一眼,道:“陳掌櫃,自古民不與官鬥,你是個聰明人,今晚卻辦了件糊塗事啊!”
“胡大人說笑了,”
陳掌櫃拱手一禮:“一進煙雨樓,莫論官與民,要論也論誰的錢包鼓。”
“陳掌櫃,你總有出了煙雨樓的時候吧,”胡大人咬了咬牙,忍痛再次加價:“一千五百五十金。”
“兩千金,”
又有一個不識趣的往上托價。
胡大人循聲回頭,隻見男人一襲黑袍,身後背着一柄長劍,至于這年紀,看起來也沒比他年輕多少!
“兩千五百金,”
陳掌櫃捏着拳,汗水險些洇濕後背,兩千五百金已是他最後的籌碼了。
“三千金,”
葬花拍了拍陳掌櫃的肩膀:“這位兄台别太固執,你就當讓讓我嘛!”
力道之重,陳掌櫃險些支撐不住,跪在地上。
陳掌櫃原想着拔得頭籌,趁機帶蘇姑娘逃出煙雨樓。
眼瞧着迂回不成,他心一橫,扯下半截袖子,從二樓直丢了出去。
隐于暗處的人,接到陳掌櫃突然傳出的訊号,手持利刃進了門。
“有點意思,”
葬花早就感應到了這些人的存在,在他們奪門而入的那一刻,制住了一旁的人:“陳掌櫃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陳掌櫃低着聲音:“我隻想帶蘇姑娘離開,是你逼我的。”
面對貿然闖入的蒙面人,有人吓得失聲尖叫,四處逃竄。
身着便服的官差沉聲喝道:“大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取你性命的人,”長劍寒光一閃,那官差直接丟了性命。
一瞬間,兩夥人打作一團,驚恐的尖叫聲也愈發震耳欲聾,季瑤甚至吓的鑽到了桌案底下……
“我的徒弟,不勞陳掌櫃費心,”
葬花一把将陳掌櫃推出,騰身一躍,上了三樓。
與此同時,大批禁衛兵将煙雨樓圍得鐵桶一般。
這是新皇下達的第二道密旨,今晚凡進煙雨樓的人,殺無赦!
禁衛兵高舉火把,越峰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眉眼眯成危險的弧度。
隻待一聲令下,整座煙雨樓都将化為火海!越峰才要發号施令,一陣笛聲卻突兀的傳入耳畔,這是他從未聽過的曲調,詭谲怪異,聲色空靈……
少頃,類似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越來越近了……
“不好,有蛇!”
不知從何時起,街道上遍布各式各樣的蛇,長蛇似是聞曲而來,對着衆人昂首吐信,目露兇光……
“護駕護駕,這蛇有毒!”
此話,無疑引得人心惶惶。
禁衛兵以越峰為中心,向外圍成一個圈,企圖用手裡的火把驅逐毒蛇。
尋常蛇都會懼怕火光、煙霧,見之繞行,今晚的蛇卻異常古怪,它們就像被某種力量控制般,迎難而上。
長蛇纏繞着禁衛兵的手腕,見肉就咬,那些被咬的人,彈指間就倒在地上,手腳抽搐,口不能言……
越峰将目光定在煙雨樓樓頂,一襲紅衣,手持骨笛的男子身上,遠遠的,他看不清男子的容貌,隻瞧見男子翻飛的衣袂,在暗夜中紅的刺眼。
“取箭來,孤射殺了他!”
話音剛落,有人遞過弓箭,越峰挽弓搭箭,直朝着紅昭射去。
越峰修習的功法以力量為主,這一箭射出,可謂勢不可擋……
數條長蛇攔住箭尖,同時,箭也穿透了蛇的身體,堪堪停在男子的後背一寸,在男子四周,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危險隔離開來。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箭尖忽轉,以更快的速度奔向越峰。
越峰反應極快的偏臉,箭尖還是擦傷了他的一點兒皮肉。
“國之将亡,才會有妖孽出現,再取箭來!”越峰抹一把臉頰的血,習慣性的伸手接箭:“孤勢必要射殺了他!”
這次伸手,越峰沒能接到箭支,而是觸到光滑柔軟,冰冰涼涼的長蛇。
虎口驟然一疼,越峰用力一甩,卻顯然慢了一步,絲絲縷縷的麻疼感,經由指尖滲到他的四肢百骸……
樓頂的人輕笑一聲,肆意張狂:“放心,爺不會讓你死的!”
紅昭仿佛乘風而來,穩穩地落在越峰馬前:“爺找你取一樣東西。”
越峰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他沉眸,麻木的手死死拽着馬缰繩,咬着後槽牙道:“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