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後,鵬鵬在旁邊小聲說,“清籬,你和潭校草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之前真的看不出來。”
“他之前幫過我,一來二去就熟悉了。”紀清籬看了眼潭冶的背影,“咱們走快點吧,再晚就沒熱水了。”
幾人加快回去的速度。
原本今晚就是個普通聚餐。
結果沒幾天,論壇又炸了,起因是之前有人在學校門口看到他們一塊回來:
——校賽第一和第二一塊出去吃飯?這倆是要鬧哪樣啊!
——他倆不是關系不好麼,居然還一塊出去吃飯!
——前排是2g的網吧,這倆都一塊吃飯好幾回了!
——據說紀清籬還給機械師當助演呢,啧啧啧,這關系可想而知哦。
——自己去不了全國比賽就搭人家的順風車,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前排有病吧,我看了那場直播,紀清籬的表現可比他們原隊隊員好多了。
——就是說啊,對有些人就是心理陰暗,自己去不了還不讓别人去!
康澤一邊拿着手機看,一邊把餐盤裡的小蔥往外挑。
感歎道:“咱學校這論壇就沒有一天是消停的。”
“别看就可以了。”紀清籬說。
反正等這陣風過去,就會有新的話題出現。
康澤卻有其它問題要問,“你最近怎麼都不跟潭校草一塊吃飯啊?”
紀清籬手裡的筷子頓了幾秒,“你不是一直說,要我多跟你們來食堂麼。”
“我那也就是說說。”
畢竟都是群大老爺們,哪還真的去哪都要手拉手啊。
康澤隻是有些擔心紀清籬,但經曆這麼多事,他就發現潭冶其實人不錯,對紀清籬也是真挺照顧。
“比賽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去給他們當助演,他就沒必要約我一起去吃飯。”紀清籬說。
事實是潭冶還是跟以前一樣,隐晦地跟他提過幾次:
[潭:二食堂今天有龍井蝦仁,就你上次吃了以後,說很好吃的那個]
[潭:文教樓旁邊開了個自助火鍋,聽說味道不錯。]
[潭:陳卓遠校園卡不小心多充了兩個零,想多喊幾個人,把裡面的錢用了轉給他。]
[潭:不然他就要哭了。]
這些話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紀清籬卻全都給婉拒了。
不因為别的,隻是他覺得,以潭冶這樣的身體素質,絕對不會就這樣一直失憶下去。
等他想起來以後,估計會感到荒唐。
說不定還會埋怨自己的一再縱容,貿然拉進兩人之間的關系。
雖說事出有因,但還是能避則避吧。
“可我怎麼覺得,自從你不去以後,就變得怪怪的。”康澤問。
“有麼?”紀清籬問。
康澤往他面前的碗裡努努嘴,“你不是不吃辣麼,怎麼還往這面裡加小米椒啊?”
紀清籬點了雞湯米線。
他不怎麼吃辣,卻喜歡這家辣椒油附帶的花生碎。
之前過來吃,潭冶會給他把上面的尖椒挑掉。
倒不是他讓的,隻是每次買到手以後,潭冶就說自己喜歡他們家的尖椒。
為了不浪費,倆人一個吃花生,一個吃辣椒,倒也挺和諧。
這次沒了一起挑尖椒的人,紀清籬一個人挑了二十分鐘才開始吃這碗米線。
到了下午。
紀清籬午覺後,要去工學部監考毛概。
毛概一般都會提前幾天考,他們上午已經考過了,可下午全體老師要去外面開大會。
為防止時間線拖得太長,隻好讓學生幫忙監考。
紀清籬先去辦公室拿卷子。
找不到小刀,就從口袋裡掏鑰匙出來。
他鑰匙上本來隻有一個寫着“平安順遂”的項圈,是他父親生前送給他了。
現在旁邊多了隻小狗。
回宿舍以後,紀清籬盯着看了很久,終是沒舍得摘下來。
正出神看着,一個披着長發的女生走過來,懷裡抱着一沓試卷,“清籬,我能跟你換一下考場麼。”
“怎麼了?”
“二考場......有我男朋友,我得避嫌。”她把試卷放下,雙手并攏道:“拜托了。”
之前老師跟他們強調過。
這雖不是什麼大型的考試,但以防萬一,監考的班級最好不要有過于親密的人。
不是不相信他們,隻是怕将來憑成績評獎學金,有人拿這種情況說事。
其實去哪個班紀清籬都沒意見。
他沒有對象,更沒什麼親戚朋友在學校。
就算是有認識的人......
一共七個考場,不到百分之十五的概率。
應該也不會這麼巧吧......
“好吧,我跟你換。”他應道。
十一月的日頭溫暖卻并不刺眼。
紀清籬手裡拎着卷子,走到二考場門口。
裡面已經稀稀拉拉坐着學生。
他剛踏進來,班級裡有一瞬間的安靜,接着底下又開始講話,聲音卻比之前要小得多。
這不是紀清籬第一次監考,早就習慣了。
他走上講台。
把卷子和放手中理理,睨向衆人。
環顧四周後,紀清籬松了口氣。
可剛要開口說話,熟悉的聲音就從外面響起。
深沉的語氣像是沉入海底,蘊含着說不清的情緒,“這是二考場麼?”
紀清籬扭頭去看。
考場門口,潭冶正站在那,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睨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