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和男生喝同一瓶水太正常不過。
程煜以前讀書時,也偶爾和周圍兄弟湊着喝過,次數不多,但裡面獨獨沒有紀清籬。
紀清籬那會雖然家境不好,但是有潔癖,受不得這種互相喝口水的事。
更何況潭冶還用了“正大光明”這四個字,讓人就算不願意也得往那個方面想。
程煜往旁邊去看,“什麼意思。”
潭冶冷哼一聲,更加用力地把人往自己懷裡摁。
他這次膽子也大了,敢讓人側臉貼着自己脖子了。
“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麼。”他道,下唇略微在人發梢上蹭了兩下。
程煜看着這貼在一塊的上半身,準确來說是看向紀清籬。
後者早已收起平日裡那副端着的姿态,靠在潭冶懷中。
沒對這些暧昧不明話有半句反駁。
見他倆這樣,一個猜想在程煜心中逐漸成型,卻還抱着最後那點期望,再開口時語氣有些提上來:
“清籬,你們到底是什關系。”
可還沒等本尊開口,潭冶已經嗆道:“還能是什麼關系?”
諷刺一笑,擡手遮住紀清籬的眼,“你們不是挺熟的麼,怎麼這麼大的事,他都沒告訴你?”
他表情自然堅定,好像這些真的如表現的這樣順理成章。
程煜雙腿卻像被釘子定住,臉上的不可置信慢慢放大,向着他們的方向,都不往前走了。
身後人沒有動靜。
這倆也沒有要等他的意思,相攜着一塊往前走。
紀清籬不止一次擡頭去看潭冶。
後者硬着個臉,雖然面上看着氣定神閑,聲線也一如既往的那樣穩,耳尖卻往外翻動兩下。
紀清籬沒太多反應。
其實從這人頭句話開始,他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明白對方是個什麼意思,但也沒真的跳出來澄清。
因為如果這樣能把程煜趕走,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隻是——
要是以前,紀清籬甯願真的和人動手,也不會願意用這種方式去擺脫一個人。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學校門口那家奶茶店。
門口廣播站的海報還沒有摘,倆人之前還在這一塊吃過披薩。
可即便已經下午兩點,午飯時間早就已經過了,裡面仍是人滿為患,他倆現在進去連個位置都沒有。
走了一圈出來後,紀清籬看向身後的人,“想不想去活動室看看?”
直到看不見程煜之後,潭冶手就從他肩上放下來,往人後面挪了半步,卻也隻是半步,倆人手臂偶爾還會碰到一起。
紀清籬問他的時候,潭冶還是别别扭扭的,半天才低低的“恩”一聲,嗓子都有點啞了。
就這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才被摟在懷裡的人是他。
紀清籬見他這樣,又轉頭回了奶茶店,打包了兩杯姜汁可樂出來。
那瓶剩下不到一半的礦泉水早就被潭冶扔了 。
兩人路上誰也沒搭腔。
直到擰開活動室的門。
潭冶這是第一次來他們曆史學院的活動室,能看出和他們玩人工智能的實驗室不同,覺得挺新鮮。
裡面堆滿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還有幾匝捆起來的舊報紙。
學曆史的喜歡收集些看起來舊舊的東西,說是裡頭那股子潮味特好聞,不過康澤每次都會吐槽,說這都是黴菌的味道。
因為這段時間來這裡的人不多,紀清籬拿了塊抹布,把桌上積攢的那層灰擦掉了,拖着凳子讓潭冶坐下來。
潭冶注意力全在牆上那副字上。
隻四個字“平安順遂。”
“那個是我寫的。”紀清籬順着他目光去看。
“我知道。”潭冶說。
和那封給他的檢讨書上的字迹差不多好看,卻更規整大氣一些。
紀清籬沒把他這句話當回事。
拉着人坐下後,就要潭冶把他之前做的那隻挂繩版盲杖狗拿出來。
有了之前健腦丸的經曆,潭冶對這種得手的東西往外送,有種本能的排斥。
闆着張臉問他,“做什麼。”
紀清籬被他護食的模樣給逗樂。
也沒兜着,從書包裡把磨木屑用的砂紙拿出來。
難得開了句玩笑:“快點吧,咱們給狗崽子們撸毛,不然衣服都要被磨壞了。”
說着已經把自己鑰匙串上的盲杖狗取下來。
鑰匙這種東西天天往外掏。
每次從口袋裡拿出來,上面的細小木屑就會勾起半邊褲兜,在面上留下個小小的線頭。
這件事紀清籬一直挺不好意思,當時着急忙慌地做,沒來得及細查,做完了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要不是潭冶把其中一隻給了他,這些小毛病終究就是發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