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籬很想這樣說,但他現在已經沒心思跟他争辯。
他身體燥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這是個小區的地下室,旁邊有個狹小的衛生間。
“你,扶我進去......”紀清籬往那邊一指。
潭冶覺得奇怪,卻對他的話不疑有他,從地上把人半拖半抱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隻是還沒等他放手,紀清籬忽然使勁,用力推了把潭冶,從裡面飛快把門鎖上。
潭冶隻愣一下,下一秒就猛地在外面砸門,全部震在人心尖上:“紀清籬!”
“紀清籬,你給我把門打開!”
紀清籬根本不管他說什麼,從洗手間裡把水龍頭開開,連着底下的水管對準自己的身體。
十二月的天,空氣裡全是冰涼的,一瓢涼水就從腦袋往底下灌,順着廁所的地闆筆直流到外面。
刺骨的寒順着脖子到腳心,冷的紀清籬克制不住地“嘶”一聲。
他腦子瞬間也清醒一些,卻還是迷瞪的,隻有那外面越來越大的叫喊和撞門聲,伴着涼風灌進耳朵裡。
水龍頭一直沒關,極具沖擊力的水流不停往他身上澆。
後來發生的事情紀清籬都不記得了。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被抱起來,又是怎麼被端上車,也不知潭冶為他闖了多少個紅綠燈,那狂奔的架勢跟不要命一樣。
隻是再度醒來時,紀清籬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挂着點滴。
見人醒了,旁邊的護士伸手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随後就走出去,對外面的人說了句“病人醒了。”
門口好像有人在說話,紀清籬隐約能聽到點聲音,但半天等不到人進來,他就幹脆不使勁了,重新閉回去。
結果一上午除了護士在沒人進來。
紀清籬頭還是疼的,睡了醒了折騰好幾次,直到康澤陳卓遠他們趕到醫院。
進病房以後。
康澤直接杵了個凳子到人邊上,臉拉得老長,“清籬,你這回真吓死我了,就沒見你這麼辦事的!”
鵬鵬也在旁邊說,“就是說啊,你說你理那人幹嘛,那就是一瘋子。”
紀清籬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
回想起在地下室發生的事,不禁問了句,“潭冶呢。”
陳卓遠見人沒事就擱旁邊玩手機,聞言走過來道:“機械師正接受采訪呢,說是晚點再過來。”
紀清籬想到什麼之後坐起來道:“今天國賽出結果?”
“是啊,金獎!”康澤說到這個,語氣仍有些發酸,“連着兩年奪冠,也不知道他們命怎麼這麼好。”
紀清籬松出口氣。
陳卓遠把那天的情況又說了個大概,原來是虎牙找了個空子,偷摸給林飛發了消息,林飛才告訴的潭冶。
不然也不會這麼快找過來。
“他應該也是怕真把事情真鬧大了,不好收場。”陳卓遠道。
複讀四年才保住的學位,誰又舍得真的放棄,但經過這麼一遭,即便是在舍不得,也違反了校規校紀。
剩下的就看學校怎麼處理了。
說到這裡,陳卓遠眉毛微挑,“對了清籬,那天在地下室裡,你倆還發生什麼了? ”
紀清籬微怔。
腦海裡響起廁所外那一陣陣呼喊聲,門差點從外面給震碎。
“你管他倆發生什麼了啊,還不就是那群混混不當人,大冬天的居然給人澆冷水。”康澤直接搶道。
他說起這個就生氣,“那幫人,一定要給他們多判幾年。”
澆冷水?
紀清籬微訝,“潭冶是這麼跟你們說?”
“對啊。”康澤點點頭,“難道不是麼。”
紀清籬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隻道了句,“多虧了潭冶,”
見他這副表情,陳卓遠本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沒完全張口,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拎出來。
大夥又聊了會天。
康澤說神獸已經被他們送回學校了,現在就放在曆史學院一樓的展櫃裡,這讓紀清籬高興不少。
紀清籬因為身體還很虛弱,發高燒,需要在留院觀察一晚。
康澤本來是要留下來陪他的,但紀清籬還是給人勸回去了。
他現在腦子清醒,喝水吃飯也不需要人陪,沒必要白搭上他們幾個 。
等人走後,紀清籬拿出手機。
[青梨:昨天真的謝謝你了。 ]
[青梨:聽說機械師拿了金獎,恭喜你們了。]
兩條消息發出去後,他又給潭冶發了不少機器貓的表情包。
但直到下午,這些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半條回信都沒有。
紀清籬猶豫了一下,主動撥了個視頻過去,結果手機就像長人手裡那樣,下秒鐘就給挂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