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和劉檸分手了?”許平川有些發蒙,這兩人幾天前不還如膠似漆的嗎?
“嗯,分手了……”宋羽那邊酒瓶子咣啷響,“算了不提了,你過來陪我喝點吧……”
許平川輕歎了一口氣:“發位置,我去找你。”
宋羽:“我在……”
……
推開包廂門的瞬間,許平川仿佛聽到了來自地獄的歌喉,隻見宋羽一手拿着一隻麥克風,嘴裡唱着跑調的情歌。
他沒有一絲猶豫,當即後退一步,關上門,将震耳欲聾的聲音隔絕在包廂裡。
半分鐘後,包廂門被宋羽從裡面打開了,裡面歌曲也從伴奏換成了原唱。
宋羽眼睛微紅,将許平川帶進包廂裡後,他二話不說起開一瓶啤酒塞到許平川手中。
“來,幹了!”
許平川低頭看去,面前的桌子上擺了數紮沒開的啤酒和五六瓶白酒,地上則是放着十幾個空酒瓶——都是宋羽一個人的戰績。
他沉默一瞬,仰頭喝了一大口。
趁現在還能喝到酒,他自然要喝個痛快——興許十天之後,他就喝不到了。
大醉一場吧。
喝酒,是許平川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過去那會,他閑來無事就會小酌幾杯。
也就是穿回來後,他心有顧慮,才沒怎麼喝酒。
算起來,這還是他穿回來後第一次喝酒。
……
許平川咽下酒液,清涼微苦的液體順着他的喉嚨滑下,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一旁的沙發上,宋羽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雙眸緊閉,胸膛均勻地起伏——早在半個小時前,他就已經醉倒過去了。
宋羽腳下還是原來那些數量的空酒瓶,反倒是許平川這邊,空瓶數量幾乎是宋羽的二倍,還比多了幾瓶白酒。
眼前的畫面似乎出現了一些重影,體内深處開始傳出燥熱的感覺,許平川歪了歪頭,放任這股感覺出現,對昏睡中的宋羽遙遙舉杯。
“來喝!”
回答他的是宋羽輕微的呼吸聲。
許平川并不氣餒,依舊自顧自地倒酒喝酒,直到自己越喝越覺得熱,身形不穩,思維混亂。
他将衣領扯松,試圖讓自己好受些,右手端着酒杯輕輕往後一靠,身體就這麼半陷在沙發裡。
在酒精代謝酶的作用下,許平川的臉開始泛紅、發熱,混亂的思緒讓他眼神難以聚焦,就連呼吸都是呼出陣陣熱氣,聽起來莫名像輕喘。
陸何歸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他的。
挺拔的墨色身影帶着涼意出現在包廂裡,讓許平川瞬間警惕,可當他努力看清來人的樣子後,他的所有警惕都變成了驚吓。
師……師尊?!
許平川吓得手一抖,杯中酒液瞬間傾灑,眨眼間就洇濕了他白色的襯衫,透出大片膚色和隐約的一點殷紅。
看到許平川這幅樣子,陸何歸黑眸下意識在那片白皙與殷紅處停頓了一會。幾秒,亦或是幾十秒後,他的視線開始緩緩向上移動,墨色的瞳孔中夾雜着壓抑的怒火,還有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審視。
最終,陸何歸的目光落在了許平川泛着潮紅的臉上。
許平川呼吸一滞。
盡管灑在他身上的酒水冰涼黏膩,讓他感到不适,他卻像是等待受審的囚犯一般,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對面那人的目光更冰涼,更黏膩。
他慌得要死。
陸何歸步步逼近,最終站在了許平川身前。
男人俯下身,寬大的手掌帶着令人顫栗的冰涼,緩緩扼上許平川的脖頸,光滑的銀墨色袍袖也随着他的動作落在青年的胸口,堆疊出層層褶皺,擋住了那片令人遐想的春光。
霎時間,二人離得極近,許平川甚至能感受到陸何歸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他聽到陸何歸低沉輕緩的聲音落在耳邊,一字一頓道:“想好怎麼死了嗎,乖徒弟?”
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此時此刻,許平川的心竟詭異的平靜了下來,心想這一天終于是來了。
可他不想死啊,他想活着。
在酒精和死亡的雙重刺激下,智商被腐蝕殆盡的許平川腦子一抽,鬼使神差道:“爽……爽死?”
陸何歸動作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包廂的音響裡放着随機出來的情歌,牆上的氛圍燈緩緩變換着顔色,在兩人身上打出暧昧的光線,讓人幻視一對普通情侶正在親昵的互動。
殺機四伏的表象之下,詭異的氛圍無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