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幾人震驚過後,也反應過來了,紛紛加入了這場戰鬥。
他們怎麼說也是前輩,就算境界修為被壓制了,但是身手可還在呢,總不能讓許平川一人獨自對敵。
——用不了靈力,那就用蠻力,何況他們人多,典獄長隻有一個人。
隻能說,李月四人不愧長生公司武裝部門實力最強的一組,無需術法和武器,光憑他們的身手和四人之間的精妙配合便能讓典獄長應不暇接。
王小燕這三名調查員也毫不遜色,王小燕指揮有度,姚瑤身形靈巧,崔融更是精通拳腳功夫,打在典獄長身上的每一拳都結實有力。
有了這些人的幫忙,許平川也輕松了許多,他一邊揮劍打散典獄長放出的術法,讓李月他們專心輸出,一邊盯着典獄長的動作,防止他通過空間漣漪逃跑。
至于在一旁看戲的陸何歸,許平川表示,這樣就挺好。
典獄長周身氣壓越來越低,許平川甚至聽到了他面具之下粗重的呼吸聲,在像是在極力忍耐着憤怒。
“夠了!”
終于,典獄長低喝一聲後,身上傳出了一道氣勢磅礴的波動,并在一瞬間爆發,發出刺眼的靈光。
許平川唇角一勾,不退反進。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靈光和連成一片的暗紅劍影交織,将整個大廳籠罩。
所有人的身影都被兩種力量造成的異象淹沒,足足持續了十幾秒後,異象才消失殆盡。
視野恢複後,典獄長便看到,最前方,一道黑色身影與另一道白色高大身影一觸即分。在他們身後,大廳中的普通人都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連一根頭發絲都沒亂。
面具下,典獄長的視線落在了持劍擋在衆人身前的黑發青年身上。
許平川将橫在身前的桃木劍收了回去,随手抹了下唇角溢出的鮮血,在白玉無瑕的臉頰上擦出一道蜿蜒的紅痕。
而後,他伸出手,指了指典獄長的臉,挑釁一笑。
典獄長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擡手摸上自己的臉。
“咔嚓!”
細微的碎裂聲響起,典獄長臉上的面具豎着從中間裂開,裂口平滑整齊。沒被典獄長接住的半塊面具掉在地上又彈飛,最終滾落在許平川腳邊。
許平川隻掃了幾眼,便毫無興趣地收回視線。
相比面具,他更好奇典獄長的模樣。
典獄長的右半張臉暴露在了衆人面前。柔和的面部輪廓上,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挺拔的鼻梁與面具的弧度吻合,薄唇顔色寡淡。
面具驟然掉落,典獄長的神色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他的灰眸動了動,在某個垂眸的角度下,臉上呈現出一種仁慈的悲憫。
許平川聽到有人抽了一口氣,随後,不同人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山……山神大人?”
“典獄長竟然是山神……”
其中一道最突出的聲音問道:“山神大人,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許平川:“……”
李月等人:“……”
典獄長:“……”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人類對神明的盲從還真是可怕。
許平川嗤笑一聲:“他要真是來救你們的,早就把你們放出去了,又為什麼會用發放“贖罪券”這種迂回手段?”
聽到他的話,典獄長沉默一瞬,拿下手中的半塊面具,露出了全貌——和山河村村長家裡,以及山神廟中的山神像如出一轍。
他嘴唇微動,但最終什麼也沒說,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許平川福靈心至,試探道:“我們聊聊?”
典獄長眸光一動,指着許平川身後的陸何歸道:“他不能來。”
許平川正想回頭詢問,陸何歸安撫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可以。”
話音落下,許平川突然眼前一花,大廳在他的視線中扭曲變形,又緩緩染上色彩,像是神明執筆在純白的畫布上揮毫潑墨。
回過神,周圍環境已然改變。
許平川打量面前這個色彩絢爛的空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頭頂是日月星辰不停變化的長空,腳下是宛如鏡面一般的水面,身邊是緩緩流動的的彩色河流,映照出其上的山川江河。
其餘人的身影通通消失了,許平川和典獄長相對而立。
進到這個空間後,典獄長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率先開口,語氣友好。
“你不用這麼防備我,我不是你們以為的山神。”
“長着一張和神像一模一樣的臉,你卻說你不是山神……”許平川對他笑了笑,“那你是誰?”
典獄長沉吟道:“那不重要。從立場來看,我和你站在同一邊。”
“你可以叫我山河。”
“山河……難道是山河村的山河?”
山河遲疑一瞬:“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許平川心道,看來不是。
“你說你和我們立場相同,那麼……誰和我們立場不同?山神?”
山河猶豫了一瞬,最後終于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
就在山河點頭的瞬間,空間外某處黑暗中,有人似有所感地擡頭。察覺到山河的背叛後,那人喚出了一個圓環形狀的法器,在法器上刻下了一道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