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豬頭豬雜碎這些已經煮得差不多了,竈底兒還有一些餘炭溫着,沈臨川掀開了鍋蓋,離得近了那香味兒更加濃郁了。
那人呦了一聲,“這一鍋看着真鮮亮啊!”
沈臨川切了一點豬頭肉和豬大腸給人家嘗嘗,他聞見這大叔身上帶着一絲的酒味兒,可見是個喜歡喝酒的,豬頭豬腸這些最是下酒了。
那人嘗了一口還細細地砸吧了一下嘴,“這味兒好!你不說我都嘗不出來是豬雜碎,咋賣的這些。”
“豬頭肉貴一些,一斤二十個銅闆,豬雜碎便宜,一斤十個銅闆。”
“這豬頭肉這麼貴呀,都快比肉貴了。”
沈臨川笑着說道:“物以稀為貴,這一頭豬就這麼一個豬頭。”
這大叔嘗了一口之後饞得厲害,從腰間摸了一些銅闆各要了一些,沈臨川還熱情地介紹道:“這豬頭肉回去就能直接吃,這豬雜碎也能直接吃,要是用油和大蒜苗炒一下,味道更好呢。”
“成的,成的。”
這人拎着東西就走了,迫不及待回家下酒去了,走到門口還和周大說了兩句話,“你這哥兒婿挺會做生意的。”
沈臨川也沒想到他的生意就這麼開張了,也不知道明天去鎮上賣怎麼樣呢,沈臨川收了二十五個銅闆,伸手就給了周甯,“拿着。”
周甯沒想到這豬下水能賣這麼貴,一個豬頭平日裡也就五六十個銅闆,豬腸這些更是沒人要,腥臭腥臭的,他爹每次殺豬的時候他還都是給洗幹淨了,就這還不咋能賣掉呢,那麼些豬腸也就值上個一二十個銅闆。
“沈臨川,你要得是不是有點黑心了?”
沈臨川給了周甯一個腦瓜崩,“咋說你男人的,什麼黑心呀,這豬雜雖然不值上什麼銀錢,但咱這又是洗又是煮的,人力柴火不都是要錢的,哪裡黑心了?”
周甯捂着腦門嗯了一聲,“是賺得挺多的。”
沈臨川擠着周甯坐在了小凳子上,“咱多賺點銀錢,日後也好給咱爹買頭騾子,你看咱爹現在年輕能幹,這殺豬是個力氣活,再幹個三五年的,累出了病可如何是好。”
周甯心裡一暖,“沈臨川,你人挺好的。”
“廢話,咱都是一家人,我不向着你向着誰呀。”
周大也扛着豬進來了,周甯下了一跳忙伸手推了一下沈臨川,兩人擠在小凳子上呢,沈臨川就坐了一點,被周甯這麼一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甯手忙腳亂把人給拉了起來,“你坐,你坐。”
周大看見兩人鬧着玩呢哈哈笑了兩聲,笑得周甯更是不敢擡頭看人了。
“臨川,你這生意咋做的呀?”
沈臨川理理身上的短褐笑着說了起來,周大呦了一聲,“這可不便宜呢!”
“爹,明天我和甯哥兒跟着你做生意,我兩賣豬頭肉豬雜碎,我剛留下了豬血燙了些血腸,晚上弄個酸菜炖豬血腸。”
“成呀。”
周大見院子裡挂了一些豬腸衣包着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那是沈臨川灌得豬血豆腐腸,等攢下一些了沈臨川準備賣的。
晚上沈臨川炖了個酸菜豬血腸,這一弄确實異香撲鼻,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大沒忍住,又把他的酒拎出來喝了一些,沒想到這豬血也能弄這麼好吃。
周甯挺喜歡吃豬血腸的,下午沈臨川忙活的時候他看見了,今兒吃的和院子裡挂着的不一樣,沒想到把豬血灌到腸衣裡面燙一些能這麼好吃,比豆腐還滑嫩呢。
周大也吃得滿足,“臨川呀,你說得這血腸是不是院子裡挂的呀。”
“不是的爹,院子裡挂的是豆腐豬血腸,裡面放了豆腐、豬血和肉呢,這個隻放了豬血,不一樣的,那個是日後要拿去鎮子上賣的。”
“哦哦哦,沒想到臨川你做吃食的手藝竟這麼好呢。”
沈臨川隻說在書上看人家這麼弄的,惹得周大又誇了幾句沈臨川讀書好。
沈臨川笑了笑,他不打算一上來賣得東西太雜,明天跟着他爹去鎮上賣鹵豬頭和豬雜碎,豆腐豬血腸以後在賣,這血腸的話就自家弄着吃吃。
他發現這個朝代大家都不善利用香料煮肉,豬雜碎豬血豆腐腸裡面都是要放香料的,就算是他做生意了人家輕易也模仿不了。
趁着這會兒人都在呢,沈臨川把價兒也給定了下來,豬頭肉二十文一斤,豬雜碎十文錢一斤,和肉比起來不算貴,但這些之前都是一些沒人要的雜碎,算不得便宜了。
周大點頭,“挺好,挺好,就是這賣得是不是貴了些?”
“爹,哪裡貴了,這豬下水洗起來費勁,就連炖的時候都燒不少柴呢,這柴在鎮子上可也是要花銅闆買的呀,便宜了咱回不了本。”
周甯嗯嗯點頭“沈臨川說得對。”
沈臨川心裡樂了起來,他這夫郎那會兒還嫌自己賣得貴呢,這會兒知道要攢銅闆買牲口呢,也不覺得貴了,有當商人的潛質,不錯,不錯。
周大也說了這豬雜碎掙到的銀錢他不要,都是他們小兩口的,他賣豬肉賺來的銀子也分他們一半,兩人過日子呢總不能手上沒個銀錢吧。
沈臨川也沒推拒笑呵呵給應了下來,“謝謝爹,你放心好了,我兩的銅闆都是甯哥兒管着呢。”
這會兒天都黑了,明天還要去鎮上做生意呢,一早三人都各自回屋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