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甯一想如果是那樣的話真好,“咱家沒有銀錢。”
“日後不就有了。”
沈臨川是想開鋪子的,肯定是開個鋪子舒服呀,倒時候他爹賣豬肉,他做個小生意,家裡日子也能好過起來。
“好了,好了,快些數一些銅闆,一堆一百,看看能有多少。”
兩人擠在一起數了起來,“一、二、三、四……”
數好就用麻繩給串起來,聽着銅闆碰撞發出叮咚的聲音,沈臨川心情别提多好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僅他頭一天開張,還要回來了三個月的束脩呢!
“竟然有三百來文呢!”
周甯很是驚喜,要知道豬雜碎這些單賣也就值不了多少文,買得人還不多,這一天竟然掙下了快四百文,都快頂上他爹一天掙得了!
“好厲害!”
沈臨川也沒想到能掙這麼多,今天還吃了飯買了一些東西呢,不少掙了。
沈臨川心情好,兩人又挨得近,沈臨川抱着周甯親了起來,周甯乖乖地任由沈臨川親,手上還不閑着扯沈臨川的衣服,早點做完早點睡覺。
沈臨川原本隻是想親親,但周甯的手都鑽到他衣裳裡面了,沈臨川被撩撥地心猿意馬,忙松開了懷裡的人,“好了,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去鎮上呢。”
周甯眨了一下眼睛,“不要了?”
沈臨川咽了咽口水,“你不是不舒服,養幾日再說。”
周甯直接說道:“你不用管我,這樣拖拖拉拉的什麼時候能揣上崽呀,人家像我這麼大娃都能滿地跑了。”
沈臨川表情都要裂開了,真的是一門心思地想生崽啊!
“聽話,睡覺,你養上幾日。”
沈臨川暗中咬牙,這個呆瓜。
現在手上也算是有些銀子了,過兩日在鎮上買點圖冊看看,這呆瓜也不管自己舒服不舒服,就目的明确的一心和他生娃,呆瓜。
沈臨川把周甯的手抽了出來,“走,睡覺了。”
周甯這才不情不願跟着回屋去了,夜裡睡覺的時候沈臨川依舊抱着周甯,許是因為抱了這些天也抱習慣了,周甯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沈臨川剛被撩撥出火了,抱着人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低頭親了一口懷裡的人的額頭也閉上眼睛了。
第二天一早聽見雞叫天蒙蒙亮就起來了,他一動周甯也醒了,“起這麼早呀。”
“你接着睡,還早呢。”
這會兒天還有些黑呢,天地間一片墨色,但能看清東西了,沈臨川比平日起得早了不少,他的書已經拿回來了,總不能在這麼懈怠下去,把讀書的日程也給提上來了。
但現在天沒大亮,背書也看不清的,所以他早起一些先拿了扁擔去挑水去了,這會兒水井那沒人呢,沈臨川打了水挑着回家去了,等把水挑好了天才亮,他又打了一套拳法。
一套運動下來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周大聽見院子裡的動靜就起來了,一早也是扛着鋤頭去地頭轉悠去了。
周甯也起來了,看見沈臨川正在院子裡打拳呢,他也在廚房忙碌了起來,現在家裡一般早食都是他做,沈臨川做晌午飯晚上飯。
昨天夜裡的豬腳湯還剩一些呢,周甯就煮了一些米出來,打算弄個豬腳湯泡飯。
早飯好做,瓦罐在火上煮就行了,他也沒啥事,這會兒沈臨川已經拿了書在院子一角背了起來,背得什麼東西他也聽不明白,沈臨川聲音挺好聽的,低沉帶着一絲沙啞。
周甯不由得也臉上帶笑,拿了小掃把在院子裡悠悠哉哉掃了起來。
周大回來的時候,沈臨川這才合上了書,周大也沒問,隻是心裡越發佩服他這個哥兒婿,相看的時候也知道對方啥情況,如今看來有些話也不能全信。
這多好的讀書人呀,都知道讀書人清高,但他家哥兒婿飯都給做的,身上一點讀書人的架子都沒有,周大看沈臨川越發滿意了。
早飯周甯給弄了個豬腳湯泡飯,蒸好的米飯倒在了豬腳湯裡再煮一下,又弄了一些荠菜碎進去,這樣吃已經很好了,周甯又磕了兩個雞蛋進去,盛飯的時候特意給沈臨川碗裡多盛了些雞蛋穗兒。
三人坐在院子裡吃飯,沈臨川一看就數他碗裡雞蛋穗兒多,他下手和周甯換了一下,周甯不依還想搶過來,沈臨川忙喝了一口碗裡的湯,“好了,趕緊吃飯,家裡三個人出力幹活,哪有我一個人吃獨食的。”
“沒有吃獨食。”
沈臨川打趣了一句,“你這麼偏這我,不怕咱爹吃味兒呀。”
周大哈哈笑了起來,“爹不吃味兒,如今臨川你在家裡讀書,這讀書辛苦,多吃點好的。”
“那也比不上爹你和甯哥兒辛苦。”
三人吃了飯就收拾了東西去鎮上去了,一路上沈臨川也沒閑着,腦子中默讀着早上看得書,考秀才四書五經這些是必不可少的,還有不少史書和當代大儒的注解也都是要看的。
好在原身也讀了這些年書了,就算是馬馬虎虎那也勝過不知道的強,沈臨川誦讀起來也覺得輕松了不少。
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這科舉可不是那麼随随便便就能考的,秀才隻不到是步入仕途的一塊敲門磚。
教他們的範老秀才這秀才名号都得了三十來年了,但依舊是個秀才,每三年還要去南陵州府考舉人,這些年了始終考不中。
沈臨川一邊幫忙推車,一邊心裡默默背誦着,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不知不覺就到了鎮上。
到了鎮上又是一通忙活,三人把小攤子支了起來,早上豬肉攤子生意好,周甯就去那邊幫忙,沈臨川一個人顧着他的攤子也忙得過來。
一回生二回熟,沈臨川麻利地叫賣,“爊豬雜碎嘞~”
隔壁打燒餅的王老漢問了一句,“沈小哥,還有豬頭肉嗎,給我來上一些,我夾到燒餅裡吃。”
“王大叔豬頭肉昨兒賣完了,不如試試這豬雜碎,也香着呢。”
“那給我來上一些,我早食兒還沒吃呢。”
“成嘞,我拌一些給您。”
沈臨川熟練地吆喝着,沒一會兒就有人來了,“豬頭肉來上一斤,這心裡一直念着,實在是太香了。”
又是要豬頭肉的,沈臨川解釋道:“昨兒豬頭肉都賣完了,還有豬雜碎,味道也好的,嘗嘗來。”
沈臨川挺高興的,今天這客人明顯比昨日多了起來。
聽說沒豬頭肉了這人有些失望,沈臨川給說了啥時候有,讓他那日一早過來就成,這人嘗了豬雜碎味也不錯,要了一斤的豬雜碎走了。
隔壁的王老漢聞着那香味兒也是餓得不行,夾了個剛出爐的燒餅遞了過去,“沈小哥,給我弄我的餅子裡就成。”
“行嘞,倒省得用油紙包了。”
沈臨川切了一些給王大叔,用紅油芫荽拌好的,夾在燒餅裡吃也行,而且夾裡面的雜碎不算多,沈臨川要了五個銅闆。
旁人一看還能夾燒餅吃,這燒餅便宜,一個三文錢,這吃上個燒餅也不用回家吃早食兒了,見燒餅王這樣吃,有人也要了一個燒餅,“也給我來上一個,雜碎少弄一些,我吃個味兒就成了。”
不少人紛紛學着燒餅王夾到了餅子裡吃了起來,這吃法果然香!關鍵是還不貴,一個餅子三文,少要些雜碎五文,怎麼都是個葷腥呢,吃起來特别香。
沒銅闆的少要一些,不缺錢的多要一些,看個人喜好了,一時間沈臨川的小攤子前人還不少呢。
沈臨川記性不錯,瞧着今天過來的人都是昨天買過的人,可見雖然大家對豬雜碎的接受度不高,但做得好了也有回頭客的。
做生意就是這樣,一但有人圍了上來了,那不管買不買總有湊熱鬧的,沒一會兒小攤子前就圍了不少人,“賣啥得這是,這味兒香得抓心撓肺的。”
“豬雜碎,香着呢。”
“豬雜碎?那東西能好吃嗎?”
“你沒吃過那是,這小哥也不知道咋弄得,昨天吃過一次香得不行,今天這不一聞着味兒就來了。”
聽人家說好吃,有人好奇也嚷嚷着,“先給我嘗嘗,好吃了我也要。”
“别擠,别擠,這會兒剛來,大家都有,都有。”
沈臨川手上不停忙活着,還要一邊招呼客人,這會兒小攤子前比肉攤子還熱鬧呢,肉攤子那邊不太忙了,周甯就過來這邊幫沈臨川收銅闆。
今天生意倒是比昨天好上不少,不過看樣子過來買的多是一些漢子,一早起來出去做工,路過集市的時候來上一個餅子再來個一些紅油豬雜。
婦人夫郎趕早買新鮮的肉菜,雖然有人過來問問是賣啥的,但一聽是豬雜碎多數扭頭就走了,嘴上還嘟囔着這東西能吃呀。
但這也擋不住沈臨川的生意好,聽着銅闆噼裡啪啦落在木匣子裡的聲音,沈臨川别提多高興了。
“老闆,昨天的豬頭肉還有嗎!”有人大聲問道。
“沒了,昨兒就賣完了,等後天就有了。”
“哎呀,咋不多弄點呀!”
沈臨川笑着解釋:“這一頭豬就一個頭,也就是自己家裡弄弄。”
有人識得站在一旁幫忙的周甯,“呀,原來是甯小哥兒的相公呀,我說呢,周屠戶三四日才殺上一頭豬呢。”
沈臨川今天生意挺不錯的,一鍋的豬雜碎大半個時辰就賣完了,後面還有想嘗嘗味兒的人沒買到呢。
“咋沒了,還想嘗嘗味兒呢。”
“大家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忙完之後兩人收拾了攤子就坐在了後面,周甯拿了水給沈臨川喝,“今天生意比昨天還好呢。”
“看見沒,這過來買豬雜碎的多是一些漢子,婦人夫郎一聽是豬雜碎扭頭就走了,雖然賣得也好,但總覺得還能再掙上一些。”
沈臨川盤算着怎麼多掙些銀錢,這豬雜碎上不了台面,不如做一些大家都能接受的東西,沈臨川暫時不想了,拿了書在後面看了起來,周甯則又去前面幫忙去了。
周大滿面笑容地和他家哥兒說話:“還是臨川有法子,這豬雜碎也能賣這麼好。”
“沈臨川剛覺得有人嫌棄豬雜碎,不如弄些大家都愛吃的。”
“也是,這鎮上的人家怎麼也比鄉下人家強些,豬雜碎人家瞧不上。”
不遠處有家賣布料的掌櫃一直伸着脖子往這邊看,看見沈臨川收攤了還遺憾地哎了一聲,惹得他夫郎過來扯了他一下,“那是豬雜碎,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有肉不吃饞那些東西。”
“我沒說要吃,我就聞聞味兒,這味兒聞着可真香。”
“别堵門口丢人現眼的了,給,把櫃面上的灰兒都給撣撣去。”這位夫郎把雞毛撣子塞給了他男人,也伸着脖子往那處瞧呢。
“看見那男人了嗎?甯小哥兒的新婿呢,瞅着不差呢,這周大叔還挺會找的,這給甯小哥兒找的哥兒婿倒是挺俊的。”
這布鋪掌櫃姓陸,見自己夫郎瞅其他男人有些吃味兒,扯着人給扯了過來,“你還說我呢,你看什麼呢。”
陸夫郎啧了一聲,“行了,不就是那豬雜碎嗎,我不讓你吃你倒還生氣了,我去給你割點肉去,咱晌午爊肉吃行了吧。”
陸掌櫃的有氣無力地拿着雞毛撣子在掃,“也不是很想吃爊肉,買了用油煎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事多。”
陸夫郎本來就想瞧瞧這甯哥兒的夫婿長啥樣,剛好要給家裡買肉呢,拎着籃子就出去了,“周大叔,給我來塊肉,瘦肉多一些。”
周大拎着豬後腿給他看,“陸夫郎你看着後腿肉怎麼樣,挂着點肥肉,香。”
“成,給我來上兩斤。”
陸夫郎過來割肉的時候還止不住地朝沈臨川看去,見沈臨川正在讀書呢,原來還是個讀書人呀,陸夫郎小聲問道:“周大叔,你給甯哥兒找的夫婿可以呀,還是個識字的呢。”
周大笑着說道:“甯哥兒瞧上的。”
陸夫郎滿足了好奇心就走了,回來就和陸掌櫃說了起來,“甯哥兒的夫婿不是入贅嗎,竟然還是個讀書人呢,周大叔真有本事的,給甯哥兒找的人家還挺好的。”
“周大叔那肉攤子開了十來年了,手上總歸有點積蓄的,單不說這人怎麼樣,我瞧着做吃食兒倒是挺在行的。”
陸夫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許吃那豬雜碎。”
陸掌櫃的讪讪道:“我也沒說要吃。”
屋子裡跑出個五六歲的小孩,見他小爹手上提着籃子呢,扒着看裡面是什麼,一看是一塊肉,“小爹,我不要吃爊肉了,我想吃炸的。”
“你呀,跟你爹一樣嘴饞,爊肉都嫌棄,人家那街邊的小乞丐想吃還吃不上呢,你兩到還挑剔上了。”
陸夫郎應了下來,準備晌午把這肉裹了面糊炸出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