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扶歸剛想靠牆歇息，身後一道熟悉的嗓音突兀地響起，“原來你不是瞎子啊。”

褚禮眼睛睜大，僵硬地轉頭，是馮山！地上的探員顫抖着，想要擡起手中的槍，卻被馮山一腳用力踩向腦袋，瞬間沒了氣息。

“臭小子，你可讓我好找。那個聾啞人母親呢？被你們藏到哪去了。”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找去吧。”褚禮攔在霧扶歸面前，見另一把左輪在馮山手裡轉着，褚禮眉角抽着，說不害怕是假的，用這種東西太犯規了！

“我帶你去找她。”霧扶歸推開褚禮，唇色蒼白，血液一滴滴從指尖落到地上。

馮山與他對視，撞上一雙清冷的藍眸，吳禮……他想起什麼，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位被懸賞的人啊，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别的。”

“我不信你。陳樂說過，你說的話隻能信一半。陳樂還說過，無論你是不是Joker，都要殺了你。”

褚禮嘲諷道：“陳樂是你爹嗎？他說什麼你聽什麼，你有能耐就沖我來，欺負傷者算什麼本事。”

“你說什麼？”馮山突然朝他們二人沖來，一拳砸向霧扶歸的肚子，後背撞到牆上，霧扶歸慢慢滑落到地。

馮山用力掐着褚禮的脖子，冰涼的槍口對準他的眉心，“他我還留着換懸賞，至于你，就去死吧。”

霧扶歸眼冒金星，視野範圍的景物在劇烈晃動，腦袋更是像被鐵杵一下一下砸着，喉間湧起鐵鏽味，彌漫上鼻腔。他咬着後牙，喊道：“放開他！”

褚禮撇着嘴，充滿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馮山：“有能耐你就殺了我！”

“褚禮！”

【玩家霧扶歸使用A級道具：審判天平。】

嘭——！！

響徹雲霄的一聲在耳邊炸響，除了耳朵的嗡嗡鳴叫，霧扶歸什麼都聽不到，世界安靜下來，所有事物被血色浸染。太陽穴如同被萬針刺入，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

【請玩家提交賭注。】

腦海深處，纏繞着黑色鐵鍊的審判之劍懸在血海上，渾身萦繞着湖藍色的光芒，發出不甘心的劇烈顫動，有一隻弱小的光團逃出，瞬間消散。

記憶回歸，霧扶歸想起，關于褚禮的一切。

“扶歸哥，你不要為我傷心。夢主說過，你最終會……，我們會在未來再次相遇。”

“我會沒事的，扶歸哥，你在副本外等我。”

“哥，你最後相信我一次。”

【請玩家提交賭！注！】

霧扶歸嘔出口鮮血，痛……太痛了。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在忍受回憶裡悲傷與恨意的沖擊。

【強制提……】

【……被使用者死亡，技能取消。】

探長吹着左輪上的熱氣，馮山睜着難以置信的雙眼，倒在地上。

“探長！”褚禮驚喜地大喊：“你快救救扶歸哥！”

探長劃着火柴，點着雪茄，俯視着他們，“還能站起來嗎？你站不起來也要起來，隻剩半個小時了。”

系統01：【玩家使用恢複藥劑。】

清潤的藥劑流淌過全身，腦海裡的震蕩在漸漸平息，霧扶歸終于能正常喘氣了。

霧扶歸：“01，我們哪來的積分。”

系統01：【統幫你把節制牌賣了。】

霧扶歸：……

霧扶歸咽下嗓間的血，輕聲道：“褚禮，我要去安福醫院一趟。”

器官移植不僅必須手術，還需要同時進行，他不信安福醫院院長沒有留下證據，醫院裡一定有記錄。

褚禮用沾着灰塵的衣袖抹着眼睛，“我陪你去吧。”

“不行，必須有人陪同出庭，我會找到證據，你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直到我來，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

褚禮點點頭：“扶歸哥，我們會赢的，對嗎？”

“一定會的。”

霧扶歸把黑色風衣的扣子扣住，擋住襯衫上的血迹。他從探長身邊經過時，煙霧遮住了探長的面容。

霧扶歸突然留意到，探長用左手抽的煙。

他是左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