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正确的走向吧,他感受着體内的咒力與兩面宿傩混雜的感覺。
我們的世界是錯誤的,是走向了極端方向的,是無法抵達那樣的未來的。
不清楚自己的蒼有沒有撞到無辜的人,五條悟一瞬間抵達了感知中最後一根兩面宿傩手指的位置。
他降落在有些古舊氣息的建築群前,其上的牌子刻印着建築的名諱,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原來是被天元藏在這裡了,”兩面宿傩在他的臉側張開眼睛與嘴巴,格外不悅地說着,又看向五條悟,“小子。”
“全部毀掉就好了吧,這種事情我比較擅長。”
五條悟嘴角銜起一抹笑意,注意到身邊已經漸漸圍起了一些高專内部的學生和教師。
或許在那個正确的未來裡,他也應該站在他們身邊。
兩面宿傩冷哼了聲,他堅決不承認剛剛是在打算自己上場,用術式清掉這些多餘的建築。
“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五條悟身邊環繞着無下限,擡手比劃出了茈的手印,絲毫不把附近的術師們放在眼裡。
“太過靠近天元,可是會死的。”
虛式「茈」以破空之勢發出,輕松地擊碎了附着在咒術高專上的結界,碾過了經過路上的一切,所到之處皆成廢墟。
那畢竟是摻雜了兩面宿傩咒力的茈,與通常的術式已完全不在同一階層,黑洞般的破壞力外附加的斬擊屬性,足以毀滅任何概念的結界和保護。
他本來就不打算留任何活口,隻是為了保證那根兩面宿傩的手指不被破壞而已。
廢墟之上一片死寂,大部分的高專學生和老師都在剛剛來到了校門口應敵,反而保了一命。
五條悟高舉着手晃了晃,
“大家不會以為我是那麼和藹和親的反派吧,居然會故意給你們留活口?”
他的笑容純良,晃了晃頭。
指尖比出特别的手印,五條悟嘴唇輕啟。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被極端擴大的無限立刻捕捉了在場的所有咒術師的意識,将他們拉入無限之内,無盡的信息灌入大腦,一瞬間便全部腦死亡。
“睡吧,直到那個我站在你們身邊的新世界再次到來為止。”
五條悟從容優雅的為無人生還的戲劇謝幕,仿佛舞台上的最佳演員。
在高專的廢墟之上,一隻龍形的咒靈從地下一躍而出。
黑發的青年臉上沾滿了灰塵,坐在龍形式神之上,氣勢洶洶地沖着五條悟飛來。
哇啊,還真有人能抵抗住他的茈,不會是天元出手保下的吧。
五條悟面上依舊不顯慌亂,擡手便瞬發了赫,将那隻龍形咒靈擊碎。
黑發青年從半空中一躍而下,身邊再次召喚出幾隻新型的咒靈,毫不間斷的發起猛攻。
咒靈操術嗎?
五條悟來了些興趣,隻是那些咒靈的能力不夠他有些波動,用蒼便捏成粉碎。
“咒靈操使,你叫什麼?”
他與青年交了手,特意撤掉了無下限術式,直接與對方依靠體術對抗。
五條悟如今的身體并非真實生長出來的,隻是運用兩面宿傩的咒力變換了形态,仿佛他真的得到了成長一樣,對自己現有□□的運用有種毫無抵觸的狠辣。
再加上他也學會了反轉術式,要是自己被打死了,兩面宿傩大概也會罵罵咧咧地頂号代打。
五條悟毫無顧忌地用着各種反人類的招式,卻在與黑發青年的打鬥中回憶起了什麼。
“傑?”他有些欣喜地問着,“你就是傑吧!”
他本該有的摯友。
和另一個他一起來到他的時代的傑。
被另一個自己親切的叫做傑的青年冷哼一聲,“夏油傑,你大概也對人類毫無興趣吧。”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五條悟反手一擊重重地打在他的咽喉,又在他條件反射地低頭時摸上了他的額頭。
我們會在那個新世界再次相逢的,夏油傑。
畢竟這一切都是五條悟本該擁有的東西。
青年在忌庫廢墟之中拾起掉在地上的最後一根手指,體内的咒力暴漲,兩面宿傩的全部咒力集中于一體。
他忍耐着身體内部被過剩的咒力崩裂的痛楚,擡手施術。
犧牲了領域内部的一切緊閉性,兩面宿傩咒力的加持之下,五條悟施展了範圍涵蓋全世界的領域展開。
世界的毀滅并非文藝片中的恢弘龐大,它隻像一個泡沫的破碎,一場夢的蘇醒,
太過安靜。
“小子,”
兩面宿傩不知為何沒有脫離他的身體,而是語氣複雜地問着,
“你想做什麼?”
五條悟端坐在沉默的世界之上,看着自己的身體漸漸崩裂,他哼哼了兩聲。
“去看看,那個你和我注定死鬥至終點的新世界。”
他安靜的閉上了眼,靈魂從碎裂的□□中抽離,與身體同樣漸漸崩碎的兩面宿傩對視。
五條悟其實不恨兩面宿傩,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起來像斯德哥爾摩。
但兩面宿傩确實真正的救了他,即使是出于對方惡劣的想看好戲的心情。
他們彼此吵鬧着,亦師亦友的關系即使扭曲,卻也看到了一切,直至一同看到世界的日落。
五條悟對着兩面宿傩的靈魂伸出了手。
那就,一起去看新世界的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