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胭眸子微微泛起冷意,她沒想到崔令音倒是個狠辣的,對自己都能下這般狠手。
這個時候,她若是不開口說上一句,沒得會叫人覺着她太過薄情。
這般想着,崔令胭便對着翟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道:“祖母,不如等二姐姐的傷好了些,再将人送去家廟。”
她不怕崔令音繼續留在府裡,崔令音今日的這番舉動徹底将祖母翟老夫人給氣到了,依着翟老夫人的性子,日後崔令音定讨不了好。
翟老夫人見着方才崔令音瘋瘋癫癫的狠辣勁兒,也不想此時鬧出人命來,便點了點頭,道:“來人,送二姑娘回自己院裡,文姨娘你也跟着去照顧二姑娘。院上上下下,不可随意進出。”
翟老夫人話音落下,就有兩個婆子上前擡着崔令音出去,文姨娘也被人架了出去,結結實實打了三十闆子。
事情處置到這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舅太太詹氏臉色很是難看,她想開口借着此事給戚家換些好處,可才要開口,就被小姑子戚氏扯了扯袖子,戚氏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她,倒叫她不知如何開口了。
這時候,翟老夫人道:“行了,都回自己院裡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她看了一眼崔令胭,吩咐道:“胭丫頭,你去送送孫嬷嬷。”
崔令胭應了聲是,便帶着孫嬷嬷走了出去。
等到出了樨蘭院,她想了想,對着孫嬷嬷道:“勞煩嬷嬷過來一趟,這回事情查清又鬧的這般大,才算是将我摘出來了。嬷嬷回去後,替我謝過世子。我雖打小住在戚家,身份也比不得大姐姐崔令徽,可我嫁于世子,便會好好當這個世子夫人的。”
聽崔令胭這般說,孫嬷嬷愣了一下,明顯有些詫異,随即眼底露出幾分欣賞來,待崔令胭也愈發親近和氣了幾分。
“姑娘是個通透的,能這般想,老夫人也能放心了。世子雖性子清冷,可今日既能幫着姑娘,可見是将這樁婚事放在心上的。奴婢和老夫人都盼着少夫人和世子能和和美美的。”
崔令胭露出幾分羞澀來,沒有說話。
孫嬷嬷笑了笑,對着她福了福身子:“姑娘不必再送了,回自己院裡去吧。”
崔令胭目送孫嬷嬷走遠,心裡頭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碧桃才上前小聲道:“姑娘這樣說,不怕世子覺着姑娘有讨好攀附之心嗎?”
崔令胭看了她一眼:“他替我解了圍,我叫孫嬷嬷替我道謝,難道不是情理之中嗎?我就是想讨好陸秉之,有何不可?他是世子,往後我嫁過去是要仰仗他的,如今不借着機會叫他對我有幾分熟悉,難道等嫁過去彼此陌生,連句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嗎?”
“我知你是如何想的,若是崔令徽定會矜持,不想叫人看輕了。可我不是崔令徽,也沒那樣的靠山,無需端着架子,更何況,他是長公主之子,在他面前,我從來就是矮了一等的。”
“而且,方才你也聽崔令音說了那些話,我若不吱聲,沒得叫人以為我也和崔令徽一樣,覺着這樁婚事委屈了自己呢。若是叫人誤會了,才是大事。”
碧桃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理,外人都說陸世子性子清冷,為人也涼薄,之前宮中賞花宴奴婢和姑娘遇着世子的時候,也覺着世子難以接近。可世子這回不僅叫觀言送來了首飾安姑娘的心,還幫姑娘将這事情鬧到老夫人面前,叫老夫人不能将這樁醜事遮掩下來,奴婢覺着姑娘嫁給世子也很是不錯。”
“倘若世子身子能好些,姑娘日後能誕下子嗣,這樁婚事就再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崔令胭臉色微微一變,輕斥道:“不可胡說,世子身份尊貴,我哪裡敢說挑剔二字,這話若是傳到世子耳中或是傳到太後那裡,你家姑娘我還能有什麼好日子?咱們都要謹言慎行才是。”
碧桃的臉微微有些白,忙點頭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往後再不會亂說了。”
二人一路往出雲院的方向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這時候衆人才知道,原來之前的流言蜚語不過是因着侯府庶女嫉妒嫡出的崔令胭得了和衛國公世子的婚事才刻意潑了這盆髒水,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