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皺眉,她有些不信,但是對上杜鵑一臉清澈,壓下心思道:“你最近說話做事仔細着些,莫要被人抓到。”
杜鵑走後,老鸨還是一臉奇怪。
一連好幾日,裴沫多次帶着人來玉冠樓,點名要杜鵑,期間老鸨暗地裡打聽這位身份尊貴的女子身份,接連被身邊的婢女堵回來,偏偏帶着的那些侍衛跟啞巴一樣,塞銀子,送佳人,跟堵牆一樣紋絲不動。
愁的她蹲在門口唉聲歎氣,貴女來了她的玉冠樓,非但沒有瞧上裡頭的象官,日日留戀她的杜鵑,說出去都讓人以為這位貴女有磨鏡之好。
“小姐,可好了?”裴沫出來,楊柳留在外面,見她出來,忙不疊上前詢問。
老鸨拈着帕子站起身,望向這邊的貴女,女孩面上帶着笑意,本就警惕的心頓時警鈴大作,杜鵑那個丫頭和她說了什麼?
不會把人出賣了吧?
後頭那位可不是好相與的,若是這樣,她們玉冠樓從此消失在皇城也是不無可能,一道實現落在她神遊面上,覆了一層冰霜,臨近五月空氣灼熱,卻更讓她感受到冷意。
“大人可要來玩玩,玉冠樓别的沒有就是男人格外的多,什麼類型的都有。”
裴沫要離開的腳步一頓,然後轉過身,“什麼都有?”
老鸨原先隻是客套一番,見着她這樣心中狂喜,她還怕這位是個無欲無求的,那就難辦了,若是喜歡美人,一切都好辦,她玉冠樓别的沒有,兩條腿的男人卻有不少。
屆時,找個看得過去的送進去,問什麼答什麼,得到自己想要的,再将面前的貴女伺候舒服了,不追究這些事情,那位大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想着,老鸨的表情越發谄媚,看得楊柳都皺起眉頭,偏頭見着自家娘娘興緻勃勃,抿唇什麼都不打算說。
玉冠樓的速度很快,一盞茶的時間,各式各樣的男人在她面前整齊劃一的排開,袒胸露乳的,對着裴沫搔首弄姿的,看來看去沒有見到之前的那個清冷一款的。
老鸨解釋:“哦,那個是賣藝不賣身的,若是大人不介意,可以在這裡看看。”
打量着排行整齊的伶人,對着面前散發貴重氣質的女孩抛媚眼。
裴沫盯着人,他們不約而同露出的神态讓人提不起興趣。
看到後面,越發性質缺缺,老鸨掐了把冷汗,其他的她不敢保證,但是她敢打保票,皇城裡沒有那個青樓的男人有玉冠樓全面,有也被她挖過來了。
絕對不可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比她這裡更全面的了,難不成要将那冷淡的人找過來,可是杜鵑那種明顯更讓面前的貴女感興趣。
陷入深思,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着裴沫就要離開了,不知道從哪裡闖進來一個孩童,繞過了霍十,七橫八拐撞到裴沫腿邊,身後抱住了裴沫。
老鸨一慌,就要将孩子從裴沫身上撕下來,霍是當在她的路上,厚重的肉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裴沫低頭,孩童懵懂撒開手,往後退了兩步,步伐停滞的老鸨見狀,趕忙伸手扯進懷裡,然後帶着人連連道歉。
“混賬,怎麼可以沖撞大人!”老鸨怒斥,男孩縮着脖子,不敢吱聲,隻有裴沫見着孩子的一瞬間有些詫異,她在臨南見過的孩子麼。
皇城與臨南相距甚遠,即便是流浪讨食來到這裡,如今看這樣子生活不差,想來是有人将他接到這裡來。
況且,這個孩子雖然臉上抹了灰,但是那雙眸子,怎麼看都和小時候的霍咎相像,其中定然有蹊跷,女孩深知,說不定這個孩子就是李鴻和背後之人在這裡謀劃的原因之一。
女孩起身,曾葭說過,與李鴻相熟那人是臨南來的,說不定與面前的孩子有些許關系。
老鸨本來松下來的心再一次提起,生怕面前的貴女怒氣沖天,提着男孩的耳朵,按着人就要他磕頭認錯。
裴沫制止了,她道:“我瞧着這孩子很是有眼緣,不若跟我走吧,以後待在我身邊做個書童。”
“這……”老鸨猶豫了,低頭看了看手中攥着的孩童,小孩是那位送來的,今天沖撞了面前這身份不低的貴女,看着沒有生氣,可若是她隻是面上不顯,她很清楚孩童落到那種人手裡會遭遇什麼。
她在皇城開青樓,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見過,有的是那種瞧着慈祥和藹的,實則在人後把人打的遍體鱗傷。
裴沫面色微變,“怎麼,不願意?”
老鸨一驚,手上不覺放輕了力道,男童捂着耳朵跑到裴沫身邊,攥住她的衣角。
行動已經很明顯了,他願意跟她走。
吊兒郎當的嗓音從後方傳來:“臣不過是幾日不見,打哪裡來的孩子?”